“什么意思？”
卡蜜拉不明所以，本来已经准备要离开的玛莎也停下来，回看韦恩，有些疑惑。
“我的目标是下界，玛莎夫人的目标是梅鲁，尽管目标不同，但是，我们共同想要达成目标，首要面对的人，就是梅鲁。不管四名高贵者彼此之间是否有罅隙，他们之间有过的某种心照不宣的默契，这是几乎可以肯定的。如果本来需要彼此配合的四个人，突然缺少了一个人，缘由的秩序难免会被打破。
“至于会造成什么影响，没人知道。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阿尔贝丹目前的稳定局面势必会发生改变。这种改变有可能会往对你比较有利的方向发展，比如阿尔贝丹的权力框架开始瓦解，也有可能往对你不利的方向发展，比如局势管控更加严格，我们的行会愈发困难。但无论怎么发展，都要比维持现状更好——至少还有搅动目前局面的机会。”
韦恩简明扼要地说出了重点。
事实上，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想把太多的人卷进来，这意味着整个事件的“保密”会存在问题。
他也不敢确定，面前的两个女人会不会将今天的谈话透露出去——这取决于她们对待死者的态度以及复仇的决心。
韦恩目前所面临的局面是，如果不借助于外人的力量，单靠他自己，很难搅动阿尔贝丹这一滩死水。
卡蜜拉脸色变了两变，低下了头，半晌之后才又说道：“你们的敌人是梅鲁，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或许没有，但谁知道梅鲁被除掉之后，对你是否会有影响呢？不过，梅鲁应该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掉的。”韦恩眉头扬起，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至少，我是没有想到。”
玛莎稍微犹豫了一下，见到韦恩投来目光，不安地搓了下手，“那个……其实，我得到一点消息，与你和梅鲁有关。”
说话之后，玛莎又偷看了眼卡蜜拉，见她并没有露出反对的神色，才又说道：“你也知道，我是做新闻的，必须要有足够的新闻源，才能撑得起这么多的内容。但是，也并不是所有的消息都要刊登在报纸上，因为有些消息一旦被放出去，会出现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不仅给高贵者们带来不便，也会给我们自己带来祸难。”
“所以，你要说的是……”韦恩疑惑道。
“泽鲁塔大人命令里哈大人调查你和梅鲁。”玛莎接着说道。
“诶？”
“咦？”
韦恩与卡蜜拉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讶声。
“为什么？”韦恩不解道。
卡蜜拉没有询问，但她同样也疑惑泽鲁塔的做法。
玛莎摊开手，“这件事牵扯到两位高贵者……不，是三位，还包括了里哈，你觉得会有人将这种事的具体情形透露出来吗？不可能，他们只是为了钱而已，没必要拿自己的命冒险。”
“这么说，梅鲁岂不是也已经知道了。”卡蜜拉若有所思。
韦恩沉思片刻后，又问道：“梅鲁如果已经知道，肯定会主动去找泽鲁塔。而泽鲁塔如果想要梅鲁知道，也不会让里哈负责这件事。但为什么……他要同时调查我和梅鲁呢？”
难道阿尔贝丹保持这么久的稳定局势，泽鲁塔要忍不住自己拆掉？
还有里哈，他为什么会被泽鲁塔安排去做这件事？他……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我有什么好调查的？”韦恩随口说道，心中也开始泛着嘀咕，难道有什么地方露出了破绽？
回想他在阿尔贝丹将近半年的表现，或许在某些方面与弗达并不一致，但也不至于被泽鲁塔“重点照顾”，而他竟然还一无所知，这才是最让他感到疑惑的。
或许，里哈对他的调查已经开始。
韦恩觉得里哈还不至于派人跟踪他，否则，他不可能察觉不到。但是，材料方面的调查恐怕已经展开了。
至于对梅鲁的调查，韦恩很难想象，梅鲁已经与泽鲁塔合作有几百年的时间，彼此之间的关系远不是普通人所能想象的。
难道泽鲁塔对梅鲁也有一些不满？
不对，如果不满的话，泽鲁塔只需要与梅鲁当面交流即可，没必要让里哈去暗地调查。
泽鲁塔为什么要这样做？
韦恩脑海中一直在想这件事，脸色阴晴不定。
玛莎的这句话是韦恩此行的最大收获，这说明哪怕是高贵者，之间的罅隙依然很大。
他要搞清楚原因，或许其中就包含着解决问题的办法。
玛莎见韦恩一直没有出声，也不知道刚才的话是否说错了，正要再开口询问韦恩，韦恩的视线却又瞟向窗外。
尽管窗帘被卡蜜拉拉上，但还是有意思亮光沿着缝隙投射过来，显然，外面天色渐明，一夜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卡蜜拉小姐，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都希望你不要将今天的事说出去，否则……”
韦恩戛然而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否则杀了我？”卡蜜拉盯着韦恩，“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没办法，这件事牵扯太多。但是，如果你不主动说起，应该没人会询问你，毕竟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
卡蜜拉盯着韦恩，靓丽的小脸保持着严肃，却一直没有出声。
韦恩正要再解释一番，卡蜜拉却说道：“我很讨厌你说话的语气。”
“那……我道歉。”
“至于其他方面……我暂时接受你与我弟弟之死无关，直到我找到证据……在此之前，我暂时会配合你们，在为你们保密的同时，也会提供一定的情报。”
“这样最好，两位女士，希望我们合作愉快。”韦恩眯起眼睛，站起身，朝着两人做了绅士礼。
今夜之行，说不上多成功，至少也有一点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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