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个没完没了，哗哗啦啦的，吵得人不能安然入睡。
直至夜晚过半，忽然有人急促地敲顾若飞的房门。
“主子...主子，醒醒！”
顾若飞眼中朦胧，因为深夜的缘故，身子懒懒的，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挣扎着起身下床。
开门后，只见奶茶十二卫一圈围着一圈的站在门外，雨已经停了，但他们的鞋底上都是泥泞。
顾若飞瞧见这阵仗，稀奇的不行，奈何身子懒洋洋的，只得靠在门框上，不问正事，反而问说：“现在几时了？”
奶茶十二卫们面面相觑，最后青羽壮着胆子道：“回主子，现下半夜刚到寅时。”
顾若飞懒懒地点头，道：“行吧，大半夜的把我叫起来什么事儿？”
他们面色又是犹豫，顾若飞没这耐性，直接一扬下巴点名问道：“青岭，你说。”
青岭闻言竟是豁然抱拳跪下，道：“回主子，刚萧墨统领传信过来，陛下...陛下有险，希望您能相助。”
顾若飞闻言，忽然眼中寒光乍现。
奶茶十二卫在等顾若飞的回应，却见顾若飞又靠着门框片刻，随后一笑道：“行啊，你们几个跟在我身边，还和旧主有联络？”
此言已出，奶茶十二卫的十二人皆跪下，青羽出声道：“主子，属下们不敢！自从被逐出青衣卫，属下们和京都皇城之内没有半点联络，而陛下遇险的消息是青衣卫营中的信鸽传过来的，想来是翊王殿下吩咐，因为当初也是翊王殿下告诉属下们您在这里，所以属下们才来寻得您。”
顾若飞靠着门框，冷眼一扫，淡淡地看向他们，道：“我立过誓言，此生不回京都城。”
青酚忙接话道：“回主子，信上说陛下实在京都城郊外的梧山中遇险。”
顾若飞闻言一笑，竟然是如此的巧合。
而后，顾若飞又一本正经地问，“你们说，我是救，还是不救。”
奶茶十二卫听见这一问却无一人敢回话，都抱着拳，正经以待。
顾若飞正想冷笑唏嘘，却忽闻一声，“救吧。”抬头寻声时，不知何时出现的魏止正站在一侧。
魏止走进，道：“我与你一起，带上你的奶茶十二卫和我的苍凛卫。”
顾若飞打量一眼他，调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趁人之危，正好递信回魏国，告知魏帝，好让他趁机举兵攻打萧国。”
魏止也笑，“此举非君子所为，不做也罢，况且我与父皇虽与萧国为敌，但也向来仰慕萧国风采，若是萧国就此举国颠覆，岂不可惜？”
顾若飞撇嘴，“切，什么仰慕风采，明明就是萧国边境防守刚硬，你魏国不得突破，而且魏国与萧国边境相接甚少，并无太多冲突而已。”
“阿若...”魏止无言，“看破不说破。”
顾若飞耸肩，然后看向还跪着的奶茶十二卫，道：“容我思量，天亮答复。”说完，进了屋子，关上了木门，连带着魏止一起，将他们全部拒之门外。
天还未亮，顾若飞却出了屋子，在小破院儿里走了几步，行至一个屋子的窗户前，敲了敲窗框，几乎是立刻，顾若飞听见里面的应声：“阿若，你来了。”
嗬，想来他一早儿就知道自己会过来找他。
顾若飞丝毫没有心思被拆穿后的紧迫感，反而大大方方地站起来，靠着窗框。
透着窗户，可见里面幽幽的烛火燃起，透着火光，那人行至窗户边上，问说：“阿若，现在就走吗？”
站在外面的顾若飞撇嘴，没有应他的话，也没有说其他的话，顾若飞自己都嫌弃自己这般犹犹豫豫的样子。
半响，里面魏止道：“阿若，”
顾若飞脱口而出应声：“嗯？”
魏止听见顾若飞的声音，才道：“三年前我应师伯托付，将你从东宫火中救出，我还记得你那时满身焦灰，血肉淋漓的模样。你自重活之后，便整日里沉默寡言，整个人看似活着，却如行尸走肉一般，，唯一做的事情就是一个人默默练功，直至将师伯传授于你身上的半世武功真正相融于你的体内。”
魏止忽然轻叹一声，继续说：“我那时也稀奇，你并非自幼学武，却能将一身功夫运用挥洒自如。你武功大成那一天，特别来寻我，谢我救命之恩，可你的谢礼却是同我比试了一场。你虽输于我的剑下，却毫不气馁，映着山间明月，合着猎猎疾风，你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剑，对我抱拳，向我俯身，唤我‘师兄’，那是我第一次听你唤我师兄，也是我第一次在你身上看到了生机。”
“那夜，你我二人第一次并肩坐下，共邀明月，把酒问天，肆意潇洒，豪放不羁。我还记得你将壶中之酒洒向山间明月，林中草石，你说，往后余生，你都要这么活过。于是自那晚起，到你京都城中复仇归来，一步一步，你践行了自己的言语，那为何今晚，如此犹豫？”
魏止长篇言语，只是些前尘往事，却并无大讲道理，可顾若飞偏偏听得入了迷，不由问，“我是犹豫，且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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