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赵月笙带着福寿去了太和殿。
行至殿前，便看见禁军统领江炎一身戎装，尽忠职守地守在门口。
“三……安和王殿下。”
见到赵月笙，江炎行了一礼。
赵月笙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道：
“还麻烦江统领进去通传一声，就说本王要见父皇。”
“不敢当。”
江炎又行了一礼，转身走进殿内。
赵月笙耐心地在外边等着。
没过一会江炎便出来了。
“殿下，里边请。”
赵月笙正要往里走，却听见江炎压低声音道：
“因为太子殿下没来上朝……圣上正恼着呢。”
赵月笙微微点头，示意知道了。
大殿里很安静，反射着金光，看起来金碧辉煌的样子，赵月笙脚步不停，只觉得寂寞。
圣上不急不缓地从内室走出来。
他的脸隐藏在阴影之下，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月笙。
“儿臣参见父皇。”
赵月笙不急不缓地行了礼。
圣上看着赵月笙，许久没有说话，赵月笙也不急，就这样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圣上才哑着嗓子，缓缓道：
“平身吧。”
赵月笙依言起身。
一时间大殿之上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今日求见，所为何事？”
赵月笙那张艳丽的脸上神色自若。
“儿臣以为，是父皇如今想要召见儿臣，儿臣便早一步来了。”
圣上不怒自威，轻哼一声，道：
“你倒是会揣摩圣意。”
赵月笙笑起来。
“让父皇见笑了。”
九五至尊的眼中划过一丝波澜。
他这个儿子……在他不注意的时候，便悄然成长至此……
连赵彦卿那样的人，都没能查出他的底细。
可见赵月笙无论是心性还是忍耐，都是极佳。
见自己的父皇没有吭声，赵月笙也不急，就等着他开口。
半晌，圣上才开口道：
“你弄出如此大的动静……便只是为了让右相与那个逆子生出嫌隙吗？”
赵月笙微微一愣。
看来自己这父皇的手远比他想象的伸得更长。
可既然自己这父皇能知晓如此多的事情仍然不敌赵彦卿，或者说对赵彦卿有所顾忌……那赵彦卿的势力究竟大到了什么程度？
心下一时间闪过无数个念头，赵月笙抬眼时却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
“父皇莫要心急，兔子逼急了还咬人呢……若是把儿臣那皇兄逼得紧了……”
九五至尊眯了眯眼。
“如今虽说儿臣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可父皇想必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了吧？”
赵月笙笑起来。
九五至尊放在龙椅上的手紧了紧。
半晌，疲倦地靠在了龙椅上闭了闭眼。
“笙儿……这些年，是父皇忽视了你。有什么需要的，便和福顺说吧。”
赵月笙眼中划过一丝讽刺，面上还是笑着应道：
“儿臣谢过父皇。”
圣上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有了这句话……便代表自己有了圣上几乎全部势力的支持。
赵月笙微微眯起眼睛。
出了大殿，他乘上回乐笙殿的步辇，脑子里却想了很多。
刚刚与福顺确认了一下，不管是兵权也好在朝中的威望也好，圣上都远胜过赵彦卿。
那样的话……赵彦卿究竟有什么资本值得圣上顾忌？
若不是这个原因，那便只可能因为圣上不方便，也不能出手。
可再怎么看，自己的父皇也不像是会顾及父子之情而不忍亲自对赵彦卿下手的人。
当年自己的父皇，似乎也是手刃了当时的太子才坐上了这个皇位。只是事情久远，又事关皇家隐秘，他知道的并不多。
赵彦卿想得有些烦了，伸手按了按眉心。
自己那个太子皇兄……之前在朝中的口碑完全不敌赵奕宣，甚至一些人评论为中庸。
这样的人……若不是和他自己一样有意藏拙……便是身后有什么人在暗中操作。
或者，两者皆有之。
赵月笙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还没到乐笙殿门口呢，便远远地看见了一辆轿子停在殿门口。
这个时候来人……
赵月笙眼中晕染出一丝笑意。
果不其然，他放下了步辇，便看见殿内走出来一个袅袅娉婷的身影。
“安和王殿下。”
赵月笙露出一个笑容。
“谢小姐。”
来人正是妩无。
“谢小姐久等了。”
妩无笑了笑。
“安和王殿下客气了。既然王爷有事，妩无多等一阵子也是应该的，更何况妩无并没有等太久。”
“谢小姐坐下说吧。”
妩无点了点头，又想起赵月笙装疯卖傻的那时候大殿里空空荡荡的场景，不禁失笑。
“谢小姐？”
妩无回过神来，道：
“王爷如今冬日再不会缺炭盆了。”
赵月笙愣了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妩无是在说之前自己装疯卖傻时担心自己冻着让下人来送炭盆的事，笑起来。
“不知谢小姐前来所为何事？”
妩无收敛了笑容，道：
“太子殿下来找过妩无了。”
赵月笙也收敛了笑容。
“谢小姐的意思是？”
妩无看着赵月笙的眼睛道：
“先前王家王颖之负气离家，是王爷的主意吧？”
赵月笙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虽说这一连串的事情的确是本王安排的不错，可负气离家仍然是王家小姐自己的选择，本王不过在其中推波助澜罢了。”
妩无垂下眼帘。
赵月笙也好，赵彦卿也好，谢朗也好，都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自己在其中，也不过是个棋子吧？
实际上她帮助谁，结果都是一样的。
不过是又多了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罢了。
“太子殿下想让妩无代替王家小姐，成为太子妃。”
赵月笙愣了愣，随即低低地笑起来。
“本王那皇兄……可真想的出来啊……”
妩无抬头看向赵月笙。
“王爷不好奇为什么是妩无吗？”
赵月笙笑着道：
“本王虽不知你用的什么法子让王翟认为你是他的女儿，可这件事本王还是略有耳闻。”
妩无叹了口气。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
“王爷就不担心，妩无真的是右相大人的生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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