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大半夜，方田氏那里才消停。
李氏那边，也才把外出的方少君给等了回来。
“相公。”
李氏开门将方少君迎了进来，外头灌入的冷风，冷得人都忍不住一阵哆嗦。
方少君的脸色很不好，喝了一碗热茶后，问李氏：“二嫂怎么了？”
李氏道：“夜里动了胎气，二哥急急忙忙地出去请了大夫，折腾了好半宿才睡下。”
方少君嗯了一声，满脑子都在想程大说的话。
方家面丑的小丫头，不知道哪来的厉害手段，竟然用一根小棍子就将他给弄晕了。
晕倒前还浑身抽搐，宛若发重疾的模样，吓得李大醒来后，都以为自己被下了巨毒，已时日无多。
可请大夫一查，半点毛病都没有。
那程大的模样也不像是什么将死之人……
所以，方少君就觉得这是程大那窝囊废，为自己连一个小毛孩都看不好的无能而找的借口。
“相公？”
李氏见方少君眉头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不由得又轻唤了他一声。
方少君回神，沉声道：“既然二嫂动了胎气，那家里头事情，你就帮忙多操劳一些。”
李氏笑道：“应该的。今日我还去了大嫂那处，看了几个孩子们。上次那事让孩子们都受到了惊吓，所以大嫂请了两个看家护院回来……”
“看家护院？”
方少君嗤了一声，“一家子都是女眷，请什么看家护院？”
“大嫂也是为了孩子们。相公你可不能让阿娘知道……阿娘都以为大嫂家那是远方表哥过来呢。”
“嗯。”
方少君漫不经心地应道，揉捏了一下李氏的手，状似无意道：“听闻有个叫慈恩寺庙，还算灵验，二嫂动了胎气，你有空就去给她祈福看看。”
给方田氏祈福？
李氏心底是一百个一千个不乐意的。
但是也知道自己相公这善良的品行，哪里知道他家二嫂有多闹腾、惹人厌烦？
李氏却不得不点头应道：“好，过几日就和阿娘一起去。”
“大嫂家几个丫头不是也受了不少惊吓吗？届时也能让大嫂带着孩子们去拜拜。”
李氏眸子一亮，搂紧了他的胳膊，欢喜道：“还是相公考虑得周到！”
大嫂和瑜儿她们，确实应该去拜拜，去去晦气什么的。
*
入冬后，天气转冷，但到底是南方，再冷也未能见到什么雪花儿。
但为了不冻着几个丫头，乔菀早早让珍婆子被上了厚厚的棉衣。
以方槿鲤为代表，棉衣一穿上，就变成了圆滚滚一大团。
在院子里和大白鹅追着跑来跑去，大笑着，呼吸吐出来都变成了白雾，玩得不亦乐乎。
郑大郑二看着她在跑，都忍不住笑。
没办法，墨胤容不在，就没人陪方槿鲤玩了，她只能跟嘎嘎自娱自乐。
玩得差不多了，就进主屋，阿娘教她读书识字。
屋外头，巷子拐角处。
三个大汉蹲在那里，冷得不停搓着手掌，哈着热气。
“怎么办啊老大，你看这方家不仅多了两个看起来不怎么好惹的护院。乔菀那娘们还不让她丫头们出门……这不出门，咱们哪来下手的机会？再这样下去，君爷怕是要狠狠收拾我们一通。”
李三满脸着急地说着，“大哥你快些想想法子！”
程大冷得脸也在发白，吹着冷风，身体也忍不住哆嗦：“老子能有什么法子？难不成还能大半夜提刀闯进去抢人不成？”
赵二嗤了一声，也不爽道：“君爷也真是的，你说这镇子上那么多能拐的小丫头，怎么老盯着他大嫂家的不放？”
李三：“二哥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北饶城金家，就喜欢像方家三丫头那俊俏模样的，给的价钱可高了。”
程大嗯了一声，“不然咱们也不会派来听君爷的差遣。君爷的姐姐，可是整个北饶城鼎鼎有名的牙婆子，多少官家大户，都在她手里头买丫头……”
“那君爷的姐姐，可厉害着！年纪轻轻就是北饶城赫赫有名的倾城坊老鸨了。”
“坊里养着的姑娘，个个水灵得不行，滋味也美得很……”
赵二说着，已经开始流口水了，两眼放光道：“君爷前头可还说了，只要这事儿办成了，到时候倾城坊里的姑娘，都随便咱们怎么挑！”
然而，程大的脸色却极为难看，“那小丫头片子不知道使的是什么古怪招数，得想个法子才行。”
“大哥……你怎么还在说这茬儿？你说的可真是太玄乎了。一个五岁的小娃娃，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就是啊！大哥，君爷不也说了，还给咱们一次机会。你就崩再编不着调的故事了。”
“你们不信我？”
程大脸色阴沉得很，怒瞪两个小弟，“老子有什么可骗你们的？”
赵二李三讪讪一笑，不再说这茬了。
程大却气得脸色难看，盯着方家门口，满脸狠色，咬牙切齿道：“不信我没关系。回头抓三丫头的时候，顺道把那小丫头也抓过来，好好审问，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老子没有在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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