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县衙,后堂。
县令赵玮正焦躁地来回踱步,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观音庵那边,已经超过一个时辰没有任何消息了。他派去打探的几个心腹,也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缠住了他的心脏。
【难道是静心那个贱人,想卷了钱跑路?】
不可能!她全家老小的身契可都握在自己手里!
那是谁?
赵玮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潜在的敌人,却又被他一一否决。在这真定县,他就是天!
“报——!”
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如鬼。
“大人!不好了!城……城西观音庵,走水了!”
“什么?!”赵玮一把揪住那衙役的衣领,厉声吼道,“庵里的人呢?”
“不知道……火势太大,根本没人能靠近!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已经烧成一片白地了!”衙役颤声答道。
“完了……”
赵玮松开手,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
账本!
那些见不得光的账本,全都藏在庵里!
一把火烧了?
也好……烧了也好……死无对证……
赵玮正努力安慰自己,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忽然从门外飘了进来。
他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形精悍、面无表情的汉子,拎着一颗滴血的人头,一步步走了进来。
那人头,正是他派去打探消息的心腹之一!
“你……你是何人?!”赵玮吓得魂飞魄散,指着甲一,声音都在发颤,“来人!护驾!快来人!”
然而,后堂之外,一片死寂。
甲一将人头随手扔在地上,像扔一个破皮球。
“赵大人,别喊了。”
甲一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你的护卫,都在睡觉。”
“你……你们究竟是谁?!”
“奉我家主公之命,请赵大人……看一本账。”
甲一说完,侧身让开。
门外,一个身穿洗得发白儒衫的中年文士,捧着一卷账本,缓缓走了进来。
当赵玮看清来人面容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吴……吴谦?!”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跟这群凶徒混在一起?!
吴谦没有理会他的惊骇,只是走到他面前,将手中的账本,“啪”的一声,摔在桌上。
账本摊开,上面那熟悉的字迹,正是出自静心师太之手!
“赵玮!”吴谦的声音,压抑着无尽的恨意与快意,“天顺三年,侵占城南良田三十亩,逼死佃户张老七一家五口!”
“天顺四年,勾结河运私商,偷逃税银一千二百两,你分得八百!”
“天顺五年,为夺‘聚宝斋’祖传玉马,罗织罪名,将周掌柜屈打成招,死于狱中!”
……
吴谦每念一条,赵玮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吴谦念到“纵容外甥赵三行凶,撞断仓曹吏之子左腿,官官相护”时,赵玮再也撑不住了。
“是你!是你搞的鬼!”他指着吴谦,状若疯癫,“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当初就该连你一起弄死!”
“现在说这些,晚了。”吴谦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
“哈哈哈!”赵玮突然狂笑起来,“就算有账本又如何?本官是朝廷命官!你们这群乱匪,敢动我一根汗毛,就是谋逆!不日便有天兵压境,将尔等碾为齑粉!”
“朝廷?”甲一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赵大人,你似乎忘了点东西。”
他从怀中,拿出几封书信,扔在赵玮面前。
赵玮定睛一看,如遭雷击。
那……那是他写给冀州刺史的“孝敬信”!里面详细记录了每年输送的利益,以及请求庇护的言辞。
“你……你们……”赵玮彻底慌了,这比账本还致命!
“我家主公说了。”甲一俯视着瘫软如泥的赵玮,声音森然,“你这条狗,养得太肥了。是时候,换个主人了。”
“不……不要杀我!”赵玮彻底崩溃了,他连滚带爬地跪到甲一脚下,涕泗横流,“我愿降!我什么都给你们!钱!粮食!我全给!求求你们,饶我一命!”
甲一厌恶地踢开他,看向吴谦。
吴谦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被刻骨的仇恨所取代。他从甲一腰间,缓缓抽出了那把沾血的环首刀。
“赵玮,”吴谦举起刀,对准了仇人,“我儿子的腿,张老七的命,周掌柜的冤……下去跟他们说吧。”
“不——!”
刀光一闪,血溅当堂。
一个时辰后。
县衙大门洞开。
无数百姓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围在外面议论纷纷。
只见吴谦手持一份文书,走上台阶,朗声宣布:“逆贼赵玮,贪赃枉法,鱼肉乡里,罪恶滔天!今,黑山刘主公,替天行道,已将其正法!”
“其外甥赵三,行凶作恶,民愤极大,即刻于市井斩首,以儆效尤!”
“凡被赵玮及其党羽侵占之田产,即日起,由县衙核实,三日内,物归原主!”
百姓们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苍天有眼啊!”
“刘主公万岁!”
吴谦看着下方群情激昂的百姓,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从今天起,这真定县,就彻底改姓刘了。
甲一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主公的命令,查抄赵玮府邸。所有财物封存,所有书信、文书,一字不落,全部送回黑山。”
“明白。”
半个时辰后,一份来自赵玮密室的信函,被加急送到了甲一手中。
信,是冀州别驾李楷写的。
内容很简单,催促赵玮尽快凑齐一批“军械”,数量之大,远超一个县的武备。
信的末尾,李楷意有所指地提了一句。
“袁使君不日将巡视冀北,望君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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