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索向石矛等长老最后交代了几句:“叔父,部落就交给你们了。房屋继续建,尤其是公共粮仓和工坊。高炉不能停,铁器要抓紧打造。若有急事,派人往北,按我们说好的标记寻找。”
“放心去吧,小子。”石矛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家里有我们这把老骨头看着。多带肉回来!”
队伍逐渐远去,消失在北方起伏的丘陵与稀疏的林线之后。留守的族人们站在台地边缘,目送着亲人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一种混合着期待、担忧和自豪的情绪,在黄金湾弥漫开来。
行军的第一天,主要是适应长途跋涉和保持队形。萨亚不断派出斥候小队,前后左右探查情况,确保大军安全。队伍按照既定的速度,沿着萨满指引的、相对平缓易行的路线前进。沿途,他们遇到了小群的羚羊和野兔,但萨亚严令不得随意猎杀,以免打草惊蛇,惊扰了主要目标区域的大型兽群。
白天行军,夜晚扎营。营地选择在靠近水源、背风且视野开阔的地方。战斗兵负责警戒和搭建简易营栅(用砍伐的灌木和削尖的木桩),辅兵营则负责协助炊事(有专门的炊事小队)和整理医疗物资。
正是在这行军间隙和夜晚篝火旁,灰眼萨满开始了对三百女辅兵,尤其是领队卡雅的药草教学。这并非在安静的药房里,而是在天地为幕、篝火为灯的旷野之中,教学方式也格外直接、实用。
“看这株草,”萨满指着一丛叶片呈锯齿状、开着小白花的植物,示意卡雅和围拢过来的女兵们注意,“这叫‘断血流’,叶子揉碎,汁液能很快让小的伤口止血。但要注意,只有新鲜的叶子有效,晒干了就没用了。采集时,连根拔起,用湿苔藓包好根茎,能多保存两天。”
卡雅仔细看着,用手指轻轻触摸叶片,然后小心翼翼地采下一株,放入随身的标本皮袋(每人配发了一个,用于收集路上新发现的药用植物样本),并在萨满口述下,用木炭在一块小木板上画下这种草的特征和用途——这是闪索的要求,虽然她们还不识字,但可以先用图形记录。
“还有这个,”萨满走到一株矮灌木旁,摘下几颗暗红色、绿豆大小的浆果,“这是‘睡果’,有毒!少量捣碎外敷,可以缓解严重的肌肉扭伤或关节肿痛,但绝不能内服,也绝不能弄到眼睛里。记住它的样子,叶子是椭圆的,边缘光滑,果实这个季节是暗红色,春夏是青绿色。”
女兵们立刻紧张起来,纷纷凑近辨认,生怕记错。卡雅更是看得目不转睛,低声重复着萨满的告诫。
夜晚,围着篝火,萨满会拿出一些事先准备好的、已经炮制好的常用药草,讲解如何根据伤情进行配伍和简单加工。
“如果是被野兽抓咬的伤口,很深,流血多,先用干净的流水(如果条件允许,用烧开后又放凉的水更好)冲洗,然后把‘断血流’的鲜叶和‘消炎根’(另一种晒干的块茎,磨粉)的粉末混合,敷在伤口上,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如果伤口红肿发热,说明可能有‘毒火’(感染),除了敷药,还要想办法让伤者多喝煮过的、加了‘清毒草’的水……”
卡雅听得极其认真,不仅用脑子记,还不断发问:“阿公,如果‘消炎根’用完了,附近一时又找不到,有没有可以暂时替代的?”“布条不够干净怎么办?”“怎么判断伤口里面的‘毒火’有没有往深处走?”
她的问题往往切中实际可能遇到的困难,显示出过人的细心和思考能力。萨满对她的悟性和责任心颇为赞赏,讲解也愈发深入。其他女兵也受她感染,学习氛围十分浓厚。
萨满不仅教她们治伤,也教她们预防。“行军宿营,要选高燥之地,避开死水塘和腐烂草木多的地方,可以减少‘瘴气’(蚊虫和可能的寄生虫)侵扰。战士们的饮水,尽量要烧开。发现有人无故发热、腹泻,要立刻隔开,报告……”
这支特殊的队伍,就这样在行军途中,一边背负着战斗的期望,一边浸润着救死扶伤的智慧。卡雅像一块海绵,贪婪地吸收着萨满传授的一切,并将重要的知识点用图形和自己能懂的符号记录在木板上,晚上休息时还会组织小组复习。
她隐隐感觉到,首领和萨满将如此重要的责任交给她们这些女子,不仅仅是因为心细,更是一种深远的信任与布局。
前方,北方的天际线处,草原与森林的轮廓愈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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