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军主力大军如同一条悄无声息的黑色巨蟒,最大限度地熄灭了火把,仅凭着夏夜稀疏的星光与那轮被薄云遮掩、显得惨淡而朦胧的残月之光,在闷热不堪、虫鸣聒噪的荒野中,向下邳城方向蜿蜒疾行。
马蹄包裹着粗布,士卒口中衔枚,唯有甲叶不可避免的轻微摩擦声和沉重的呼吸声,混合在夜风里。
吕布跨坐在神骏非凡、通体赤色如同燃烧火焰的赤兔马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马匹强健肌肉下蕴含的磅礴力量,以及一丝因即将到来的血腥厮杀而生的、不易察觉的兴奋与躁动。
手中那柄闻名天下的方天画戟,冰冷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薄薄的皮革传来,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他,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是踏着血与火前行。
而他,这个由现代灵魂苏显与绝世猛将吕布融合而成的复杂存在,此刻正率领着这支他赖以在乱世中生存、挣扎求存的军队,义无反顾地投向这历史已知却又充满变数的漩涡中心。
子时将至,天地间陷入一种万籁俱寂的假象。
实则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夏夜的闷热如同无形的厚毯,死死笼罩着四野,汗水早已浸透里外衣甲,粘腻地贴在皮肤上,令人烦躁。
下邳城那巨大的、模糊的轮廓,在稀薄的月光与因地势低洼而弥漫的夜雾中若隐若现,如同一头匍匐在淮北大地上、呼吸沉重而压抑的沉睡巨兽。
城墙上零星摇曳的灯火,更像是它半开半阖的、冷漠审视着城外黑暗的瞳孔。
西门——白门楼方向,更是陷入一种令人心悸的、反常的死寂。
连往常应有的巡逻之声、更夫敲梆报时的动静都诡异地消失了,只有夏夜燥热的风掠过雉堞箭孔,发出低沉而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为谁奏响挽歌。
吕布立马于城外一片林地边缘的阴影最浓处,他高大的身形与赤兔马优美的剪影几乎完美地融入了黑暗,唯有画戟的月牙刃偶尔反射出一丝微不可查的冷光。
赤兔马这等通灵神驹,似乎也敏锐地感受到了空气中那不同寻常的、紧绷欲裂、几乎要迸发出火星的张力,它不安地微微刨着前蹄,包裹着厚布的铁蹄敲击在干燥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笃笃”声,偶尔打一个响鼻,喷出的白汽在微光中一闪而逝。
吕布轻轻抚摸着马颈上如同火焰般流动的顺滑鬃毛,动作稳定而轻柔,试图安抚这匹陪伴他征战多年的伙伴,也借此平复着自己胸腔内那颗因期待、警惕与一丝宿命感而剧烈搏动的心脏。
门后,是坦途还是深渊?
是侥幸还是……请君入瓮?
他身后,是如同鬼魅般静默潜伏的数千大军,仿佛一片凝固的、蓄势待发的黑色铁流,压抑着冲天的杀气。
吕布的亲兵队长陈卫、李黑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铁铸的门神,紧握腰间环首刀柄,目光如最警惕的鹰隼,一遍遍扫视着周遭的黑暗与任何可能藏匿危险的角落。
魏越、成廉、魏续、侯成、宋宪等一干并州旧部,则各自约束着麾下部曲,这些久经沙场、见惯了生死的老兵痞们,此刻眼神灼热得如同饿狼,死死盯住那扇紧闭的、仿佛蕴藏着无尽财富与希望的城门,喉咙里压抑着低吼。
张辽统领的并州轻骑如同蓄势待发的狼群,分布在最前沿的阴影里,人马皆寂,只有偶尔兵刃反射的微弱冷光,暗示着他们的存在与致命性。
高顺的陷阵营则如一块块经过千锤百炼、冰冷无情的铁砧,处在最佳的突击位置,士兵们拄着长矛或环首刀,面容隐在深沉的兜鍪阴影下,无声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铁血与绝对纪律之气。
陈宫与许汜、王楷、毛晖、徐翕、赵庶、李邹等兖州系文臣武将聚在一处稍高的土坡上,虽强自镇定,但紧握的拳头、微微渗汗的冰凉掌心,以及彼此间偶尔交换的、充满了忧虑、期待与功利计算的复杂眼神,彻底暴露了他们内心的波澜万丈。
稍远些,河内系的郝萌、曹性及其部属则显得有些躁动不安,队形相较之下略显松散,士兵们忍不住窃窃私语,眼中混杂着对未知风险的恐惧与对破城后可能获得的财帛女子的贪婪渴望,纪律性明显差了一截。
时间仿佛被冻结,又被无形的力量拉长。
每一息都如同逐渐拉满的弓弦,漫长而充满令人窒息的张力。
吕布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在胸腔内“咚、咚、咚”地有力搏动,那声音混合着苏显灵魂深处的理性警惕、对历史走向的已知与未知的交织感,以及吕布这具身体本能中对战斗、征服和彻底摆脱眼前困境的强烈渴望。
他紧紧盯着那扇在惨淡月光下泛着幽冷金属光泽的城门,目光似乎要将其洞穿。
就在这思绪纷乱、紧张达到顶点的之际——
子时正刻!
白门楼高高的、如同巨兽犄角般的城头之上,三支火把骤然刺破了浓重的黑暗!——明,灭,明,灭,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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