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在裴寂那句石破天惊的问话后,彻底凝固了。
透过那面水波般透明的墙壁,陌鸢能清晰地看到楚云深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最后苍白如纸。
他握着剑的手在剧烈颤抖,手背青筋暴起,那双总是温润如玉的眸子里,此刻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种被彻底击碎的痛苦。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终,他只是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仿佛那无形的结界不再是阻碍,而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深深地看了陌鸢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头发堵,然后猛地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连背影都透着一种萧索和绝望。
“屏幕”在楚云深消失后,瞬间恢复了原状,变回了普通的墙壁。
寝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陌鸢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鼓的声音,也能听到墙角那边铃铛和茯苓因为极度惊恐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裴寂……他怎么能这样?!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这是诛心啊!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只有两个观众,但社死程度丝毫不减!
陌鸢感觉到揽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紧了紧,裴寂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现在,他该死心了。”
陌鸢猛地回过神,一股混杂着羞愤、愧疚和恼怒的情绪直冲头顶。她用力想挣开他的怀抱,声音都在发颤:“裴寂!你太过分了!”
“过分?”裴寂微微挑眉,似乎对陌鸢的反抗很不满意,“他觊觎本尊之物,本尊未取他性命,已是仁慈。”
“我不是你的物品!”陌鸢气得口不择言。
“哦?”裴寂的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周身气压骤降,那双墨眸里翻涌起骇人的风暴,“那你是什么?”
陌鸢被他眼神里的偏执和冰冷吓住,瞬间怂了半截,但嘴上还不肯认输:“我、我是你的徒弟……”
“很好。”裴寂打断我,唇角勾起一抹没有温度的弧度,“记住你的身份。既是徒弟,便该恪守本分,远离那些……不相干的人。”
他说完,终于松开了揽住陌鸢腰的手,但那冰冷的视线依旧锁在她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
陌鸢腿一软,差点没站稳,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床柱。
墙角传来细微的抽气声。是茯苓,她似乎被这紧张的气氛吓哭了。
铃铛壮着胆子,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哆哆嗦嗦地开口:“裴,裴师叔……师姐……那个,既然没事了,弟子、弟子们就先告退了?”
裴寂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们,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如同得到了特赦令,铃铛和茯苓如蒙大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向窗口,速度比来时快了十倍,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寝殿内,再次只剩下陌鸢和裴寂。
空气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陌鸢低着头,盯着自己光洁的脚趾,心里乱成一团麻。为楚云深感到难过,为自己的处境感到绝望,对裴寂的霸道感到愤怒,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因为他刚才那句“本尊之物”而产生的细微战栗。
“抬头。”裴寂命令道。
陌鸢梗着脖子,不肯动。
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
“你在为他难过?”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山雨欲来的危险。
“我没有!”陌鸢下意识地否认,带着一种被抓包的心虚。
“最好没有。”裴寂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动作带着一种掌控般的亲昵,眼神却锐利如剑,“鸢儿,不要让无关紧要的人,影响你的心境。”
陌鸢抿紧了嘴唇,不说话。心想:最影响我心境的就是你!
似乎看穿了她的腹诽,裴寂忽然凑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尖,气息交融,陌鸢甚至能数清他纤长浓密的睫毛。
“看来,是为师昨日……还不够努力。”他低语,声音沙哑了几分,带着一种暧昧的威胁,“竟让你还有心思,去想旁人。”
陌鸢:“!!!”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看着他眼中重新燃起的、熟悉的偏执火焰,陌鸢警铃大作。这架势,是要把“理论研究”立刻付诸“实践”啊!
“师尊!弟子知错了!”陌鸢秒怂,赶紧认错保平安,“弟子再也不想他了!弟子以后一定恪守本分,专心修炼,绝不给师尊丢脸!”
裴寂盯着她,似乎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就在陌鸢以为他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时,殿外再次传来了玄镜师叔那熟悉又带着疲惫的声音。
“裴寂师兄……”
陌鸢内心简直要给玄镜师叔磕头了!救星!虽然可能救不了自己,但至少能打断一下这危险的氛围!
裴寂的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显然对于接二连三的打扰极为不悦。但他还是挥袖打开了殿门。
玄镜师叔站在门外,脸色比上次更加凝重,他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凌霄峰长老服饰、面容儒雅却此刻面带忧色的中年男子——正是楚云深的师尊,凌霄峰峰主,玉衡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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