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没到。
风从观星台石阶下往上爬,吹得人后颈发凉。
赤燎还站在那碗面旁边。油锅声从西区传来,老张在翻勺,葱花落进滚油里那一声“滋啦”,听得清清楚楚。
我走上台阶。
脚步不快,也不慢。
手里空着。
可心里压着东西——那串数字,我妈写的“妈说回来打”,还有昨晚听到的声音。
不是幻觉。
真的有人在找我。
我走到石案前,低头看那碗面。红油浮着,热气悬在半空,一动不动,像被谁按了暂停。
我伸手碰了碰碗沿。
烫。
和五年前玄烬煮的那碗麻辣烫一个温度。
我笑了下,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
辣、咸、香。
我眼泪差点下来。
我没让它们掉,咽回去,抬眼对赤燎说:“我好了。”
他没说话,只是点头。
然后我看见玄烬从石阶尽头走来。
他没穿魔尊袍,一身黑衣,袖口卷起一截,露出手腕上一道旧疤。左手托着一块墨黑色的晶石,没雕没刻,表面还带着淬火后的粗糙纹路。
他知道我要来。
他一直知道。
他走到阵盘前,把晶石放下去。
光带猛地一缩,像呼吸停了一拍。
接着缓缓涨开,蓝光流转,比平时亮三分。
我掏出玉简。屏幕暗着,电量只剩百分之八。
我递过去。
他接过,拇指按在屏上,没点开连接按钮,只低声说:“你开口时,我替你握着。”
我没问什么意思。
我知道。
他是怕我手抖。
也怕信号断。
我站到阵盘中央,面对光带。
风忽然停了。
西区那边,老张把新一碗面端上了桌。青葱切得细,红油亮得能照出人影。他没喊,也没动,只朝这边看了三秒,然后轻轻点了三下头。
孙女跑上来,踮脚把一张纸塞进我手里。
是那张申请书。
《关于在启明塾增设“林奶奶厨房实践课”》。
赤燎批了个“行”。
但在“行”字旁边,多了一行小字,歪歪扭扭:
“妈,我学会算辣子分量了。”
我笑了。
笑的时候,一滴眼泪掉在纸上。
墨迹没化。
可那一瞬间,光带嗡地响了一声。
画面闪了。
先是雪花点,接着是一堵墙。
我家客厅的墙。
电视开着,正播《九幽古籍残卷》纪录片。画外音说着“智慧之母”“护光之伴”,背景音乐庄严肃穆。
沙发上没人。
可我能听见呼吸声。
很轻,像是有人捂着嘴在听。
我张了张嘴。
想喊“妈”。
可声音卡住。
我说不出话。
玄烬的手覆上来,盖在我拿玉简的手背上。他的体温传过来,稳得很。
我深吸一口气。
抬起右手。
拇指和食指圈成一个圆。
“OK”。
小时候我妈教我的。
吵架完,她说:要是还想当母女,就比个OK。
我每次都比。
她也比。
这次我也比。
光幕那头静了几秒。
接着,一只手伸进来。
布满皱纹,指节粗大,右手中指戴着那个银戒指——我爸打工时买的,戴了二十年。
她也比了个“OK”。
两双手,在光的两边,悬着。
没碰上。
但我知道,我们碰上了。
头顶三颗星亮起来。
第一颗,是她鬓角新添的白发,在灯光下反着灰光。
第二颗,是玄烬低眸时,眼尾那颗痣,黑得像点进去的墨。
第三颗,是孙女攥紧又松开的小拳头,藏在围裙口袋里,只露出一角纸边。
光带颜色变了。
蓝转金。
暖得像傍晚晒过的被子。
我还没说话。
我妈也没说话。
但我们都在笑。
我听见西区那边,老张把第二碗面推给旁边孩子:“趁热吃。”
工坊里,匠人甲低声说:“信号稳了。”
匠人乙盯着阵盘:“帧率正常,延迟低于三息。”
匠人丙突然抬头:“大人,如果下次……他们想发一段语音呢?”
没人回答。
光带眨了一下。
孙女退后两步,把手伸进围裙口袋。
摸出两张纸。
一张泛黄,写着数字,“妈说回来打”。
一张崭新,有朱批“行”字,还有她自己写的那句话。
她没看。
只把它们贴在一起,用一块小石头压在石案角。
风吹不走。
玄烬仍站着,手没动。
拇指还按在玉简上。
我左手拿着玉简,右手还举着“OK”。
没放下。
也不能放下。
只要我一动,这画面可能就断。
我眼角余光看见赤燎站在台阶下。
他没上来。
也没走。
袖口那道油痕还在,和五年前一模一样。
工坊那边,图纸摊开。
标题是《跨域通讯阵法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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