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纠结自己的价值与尊严问题时,石烎抛出了他的行动方案。
我心头猛然一震,耳中犹如雷霆爆裂一般,眼中的世界亦变得斑驳陆离,抽象得难以辨识。
他在开玩笑吗?我诧异到极点。
与其让我自己爬下去,还真不如直接从这里跳下去来得痛快!难不成他压根儿都没想让我活着下去?
石烎这句话震撼到的并非只我一人,阿荒与阿逊异口同声地惊呼道:“这怎么可能!他自己根本不可能下得去!”
石烎微笑着看向我,与其说在等待我的反馈,倒不如说是在期待着欣赏我即将呈现出的那份丑态。
而他所预期的又是什么呢?因恐惧而彻底崩溃,痛哭流涕,然后跪地求饶?继而请求他的怜悯,向他摇尾乞怜,仿佛一只丧家之犬?
他在等待着我按照这个剧本演下去!但这一切又都合情合理,我几乎没有辩驳之力。
想来也是,这种极具危险性,又需要专业、技巧、力量与勇气的运动,怎么可能会与我牵扯上半点关系?
我除了举手投降,承认自己的无能与软弱,然后求他另想他法外,还能有别的选择吗?
“石叔,这可不是开玩笑的!”阿逊显得颇为紧张,“让他自己爬,那无疑让他去送死!”
“是的,石叔,他不可能成功的。”阿荒也是极力劝阻,“架设索道虽然有难度,但尚有成功的机会,值得我们去尝试。我们再仔细谋划一下吧!”
阿逊阿荒两兄弟的一番话让我微微感到一丝暖意。
不得不说,这两名年轻人虽然并未与我刻意亲近,但一路之上却一直对我关照有加,不似石烎与他那两名随从一般,自始至终流露出冷漠与鄙夷的神色。
我上前一步,冷冷地道:“我自己爬!”
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般勇气,似乎做出这个决定并未经过我的大脑,而是直接从嘴巴里冒了出来。
阿逊阿荒一脸惊愕地看向我,像见到了一件怪物一般,即使隔着面罩我也能看清他俩圆张成O形的嘴,以及两道难以置信的目光。
我向他二人点点头,仿佛怕他们没有听真切一般,又重复了一遍,“我自己爬!”
那两名随从轻声发出一声鄙夷的讥笑,声音虽小,但清晰入耳,犹如针锥一般刺痛着我。
而这愈发让我坚定了决心。我知道等待我的会是什么,能力与成功的几率这一刻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
我决定义无反顾地来走这段路,即使失手坠入深渊,万劫不复,也绝不怨悔,全当是命。
我知道此刻我定是一副决绝的神态,仿佛随时准备慷慨就义一般。但我知道我不是烈士,我要做的也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伟业壮举。
我仅仅是想为自己博得一些应有的尊重,即使代价沉重也在所不惜。
石烎走到我面前,双目如电般看向我,神情阴郁而凝重,“很好!这是你自己的路,就应该你自己来走!不过,你准备怎样爬?”他眼光一闪,带出一份不屑。
我不由得从心底腾起一股怒意,几乎没有思索便脱口而出:“当然是用手爬!你们怎么爬我就怎么爬!”
“我可没说让你去送死!”石烎一声冷笑,转过身来,对阿逊阿荒说道:“架设索道费时费力,而且长度不够,还需要来回折返,风险高难度大,并不是最优的方案。陆宇唯什么能力,我十分清楚,仅凭他自己当然不可能成功,我们的使命是带出去一个活人,而不是一具尸体!”
兄弟俩一脸懵怔,显然被石烎这一席话说糊涂了。
当然糊涂的不止他俩,我也包含在内,让我自己爬,却又不想让我送死,我倍感迷惘。他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这次我们不能将他视为一件简单的货物!”石烎继续道。
“前面的路还很长,艰难之处绝不止这一处。即使这回将他绑在索道上成功送下去,不让他自己出一点力,我们也不能保证剩下的所有障碍都可以如法炮制,统统由我们代劳。我们可不是来伺候老爷的,所以他必须亲身参与!尽快跟上我们的节奏。”
他将背包中的绳索取出,详细介绍起他的计划来。
“不算陆宇唯在内,我们共有五人,每人都有一条这样的绳索,我们将这五条绳索统统系在他的身上,另一头则分别锁死自己,让他跟随着我们的路径前进。前面由我和陈氏兄弟探路,我将拿着陆宇唯的绳索,为他铺设一条简易的索道,供他攀援,同时也起到固定他身体的作用。而你们兄弟俩在后面指导并保护他,随着前进,随着将绳索回收,以便我继续铺设。”
“但是,如果他一旦失手跌落,很有可能将我们也一同带下去。”阿荒质疑道。
“所以才需要我们五人连同他绑在一起!”石烎笃定道,“我们会以他为中心呈放射状分散,一旦他发生跌落,你们兄弟二人作为第一道防线,首先要在后面将他拽住,防止他进一步跌落。而如果你们失败,连同他一同跌落,我和陈氏兄弟将作为第二道防线,设法将你们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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