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夜整理着天文塔里散落的星象图，窗外萌学园的灯火渐次亮起。他听见熟悉的脚步声沿着旋转楼梯上来，轻快又急切。
“果然在这儿。”烁星推开门，手里拿着两个还冒热气的馅饼，“晚餐时帕主任讲了半小时的校园安全守则，你居然全逃掉了。”
“我在整理这些。”暮夜接过馅饼，“禁书区新到了一批古代星象记录，维多利亚老师让我帮忙归档。”
烁星凑过来看羊皮卷上那些黯淡的符号：“又是这些看不懂的东西。说真的，你一个攻击魔法课拿‘优秀’的人，整天研究星象不觉得浪费天赋吗？”
暮夜没接话。他的攻击魔法成绩确实一直很好，好到有时自己都觉得奇怪——某些咒语他第一次尝试就能精准施展。
“明天去幻境森林，”烁星坐到观测台边缘，“我搞到许可了。说是采集光菇样本做研究，实际上——”他压低声音，“北区那棵古树最近在夜里发光，我觉得可能是未记录的光系魔法植物。”
“帕主任知道你又打算探险吗？”
“所以需要你一起啊。”烁星理所当然地说，“有我们年级最守规矩的学生同行，就算被抓住了，也好解释。”
暮夜摇摇头，却收起了一卷星图。他们从小就这样，烁星提出各种冒险计划，暮夜计算风险然后跟上。萌学园的老师们都说这两人互补得过分——一个冲动明亮，一个沉稳安静。
“对了，”烁星咬了口馅饼，含糊地说，“你最近有没有觉得……魔法控制上有点奇怪？”
暮夜动作顿了下：“什么意思？”
“就是……上周实战课，你挡开我那道‘光之箭’的时候，用的防御咒语有点不一样。”烁星比划着，“普通护盾是淡蓝色的，你那个……带点暗紫色。”
暮夜看向自己的手。他记得那次交手，下意识用了改良过的护盾咒，效果出奇地好，连维多利亚老师都多看了一眼。
“可能是星象研究的影响。”他说，“古代魔法理论和现代体系有些差异。”
烁星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笑起来：“也是，你整天泡在这些古书里。不过说真的，有时候我觉得你比那些纯血统夸克族更像魔法学者。”
这话让暮夜心里某处轻微地收紧。他是个孤儿，从小在萌学园长大，档案上写的是“未知血统，推测为偏远分支夸克族后裔”。没有家族，没有历史，只有学园档案室里的几张纸。
“长老会开始新一轮溯源评估了。”暮夜换了个话题。
烁星的笑容淡了些：“我知道。但你就是你，评估结果改变不了什么。”他跳下观测台，“明天早上六点，别迟到。我听说最近幻境森林边缘有暗黑族活动的痕迹，我们得在天完全亮之前到达古树那里。”
“有暗黑族活动你还去？”
“所以需要你嘛。”烁星已经走到门口，“你的防御魔法比我强，真遇到什么，我们至少能撑到警卫队赶到。”
门关上了。暮夜继续整理星图，但注意力已经不太集中。他想起最近一些细微的异常：夜里偶尔会做奇怪的梦，梦里有些他从没学过却能清晰念出的咒文；对某些特定魔法物品会有本能的排斥或吸引；还有，他的魔力在月相变化时似乎有微弱的波动，这在夸克族魔法体系里并不常见。
天文塔的门突然又被推开。
“差点忘了，”烁星探进头来，扔过来一个小玻璃瓶，“光系护身符，我昨晚做的。幻境森林最近不太平，带着总没错。”
暮夜接住瓶子，里面是烁星特有的、温暖明亮的魔力波动。
“谢了。”
“真要谢我，明天就别让我等。”烁星这次真的走了。
暮夜把瓶子放进随身口袋，继续工作。窗外的萌学园渐渐安静下来，夜巡的魔法灯在走廊里规律地移动。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宿舍。
走廊的阴影似乎比平时浓了些。暮夜没太在意，直到走过一面魔法镜时，他瞥见自己的倒影——有那么一瞬间，镜中的眼睛闪过一抹极淡的紫色，快得像错觉。
他停下来，盯着镜子。镜中的少年有着深色头发和普通夸克族学生的面容，一切正常。
大概是累了。暮夜继续往前走，手伸进口袋，握住了那个还带着体温的玻璃瓶。
他不知道的是，在萌学园地下深处的某个密室，一份加密档案刚刚被调阅。档案封面写着编号和一行小字：“休眠卧底计划 - 代号‘暮影’”。
档案里的照片，正是他去年在学园庆典上的影像。
而此刻的暮夜，只是在想明天要穿哪双更耐走的靴子去幻境森林，以及要不要多带些魔法面包——烁星总是忘记带够食物。
他口袋里的光系护身符微微发烫，仿佛在无声地对抗着什么他还无法感知的东西。
夜还很长。明天，他们将再次踏入学园边缘那片光与暗交界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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