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坚持不了多久……”主角的声音沙哑,“趁现在,靠近那个瘤体!棱镜能暂时排斥开它周围的污染规则场!”
伊莎立刻从震惊中恢复,星光梭在她的操控下,化作一道疾影,沿着“真实棱镜”开辟出的、暂时被净化的规则通道,冲向那嵌入基底的巨大污染瘤体。
随着靠近,瘤体的全貌和它造成的破坏更加触目惊心。它就像回廊基底上一个流脓的伤口,不断将“悖论阴影”的本质——那些自相矛盾的、否定存在的、鼓励崩溃的规则信息——泵入万卷回廊的循环。瘤体周围,大量的规则流被染成暗红色,无数记忆实体的“根系”或连接点被侵蚀,有些甚至已经被完全转化,变成了瘤体的一部分。
“找到它的核心!那个将阴影力量接入回廊规则的‘接口’!”主角紧咬牙关,努力扩大“真实棱镜”的影响范围,将星光梭完全笼罩其中,抵抗着瘤体自然散发的、更浓烈的污染辐射。棱镜的光芒在污染场中,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伊莎的星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死死指向瘤体上一个不断脉动的、与其他部分色泽略有不同的暗斑——那里像是新旧伤口的结合部,也是污染信息流入流出最密集的节点。
“就是那里!但直接攻击接口,可能会引起瘤体剧烈反扑,甚至可能让污染信息在失控中更大范围泄露!”伊莎快速分析,语速极快,“我们需要一种‘替换’或‘覆盖’,用一种稳定、正确的规则信息,暂时堵住那个接口,中断污染泵送,为后续净化争取时间!”
替换?覆盖?用什么东西?
主角的目光落在自己身前的“真实棱镜”上,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自杀的念头闪过。
“把我……把棱镜的一部分……‘嫁接’过去!”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棱镜本身,就是高度凝聚的‘真实规则’集合体!用它暂时堵住接口,强行中断阴影的污染输送!就像用一块纯净的水晶,暂时堵住污水的管道!”
“可那会彻底耗干你!而且剥离部分棱镜,可能会让它整体崩溃,你也会遭到可怕的反噬!”伊莎立刻反对。
“没有时间了!这是最快、最直接的方法!”主角低吼,他感觉到棱镜已经开始不稳,自己的力量正在飞速流逝,“而且,这或许不止是‘堵住’……” 一个更深的灵感在他意识中闪现,来自诺拉多姆烙印深处,关于龙族封印术的某段模糊记载——以自身为钥,暂代其位,逆流溯源。
“伊莎!准备好你的最强封印术式,不是封印瘤体,而是封印那个接口周围的空间,在我‘嫁接’的瞬间,制造一个绝对的隔离与缓冲带!防止意外!”
伊莎看着主角决绝的眼神,知道劝阻无用。她重重点头,双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结印,一个无比复杂、由层层星光符文构成的立体封印阵在她身前快速成型,浩瀚的星力从她体内、甚至仿佛从遥远星空被接引而来,灌入其中。
“就是现在!”
主角用尽最后的力量,双手虚握,仿佛抓住了“真实棱镜”的一角——那并非实体,而是概念的连接。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不是痛苦,而是意志的极致燃烧,猛地将那一部分“棱镜结构”从主体上撕裂、剥离!
“呃啊——!”难以想象的剧痛席卷灵魂,仿佛撕裂了自身的认知根基。他眼前一黑,口鼻溢出鲜血。整个“真实棱镜”剧烈闪烁,主体虽然勉强维持,但光芒黯淡了大半。
而被剥离的那一小块“棱镜碎片”,在他意志的强行驱动下,化作一道纯净无比的银金色光束,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射向污染瘤体上那个脉动的暗斑接口!
与此同时,伊莎的星光封印阵也膨胀到极致,紧随棱镜碎片之后,笼罩了接口周围的大片区域。
噗!
没有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如同气泡被戳破的轻响。
棱镜碎片精准地“嵌入”了那个污染接口。刹那间,汹涌而来的暗红污染流为之一滞!接口处爆发出刺目的、规则冲突的光芒。棱镜碎片顽强地散发着自身的“真实”信息,如同最坚固的堤坝,死死堵住了“悖论阴影”的输送。污染瘤体剧烈抽搐、痉挛,表面的阴影疯狂涌动,试图冲垮这个“异物”,但伊莎紧随其后的星光封印阵已经落下,形成强大的禁锢力场,极大地限制了接口周围的规则活动,为棱镜碎片提供了保护。
污水泵送,被强行中断了!
回廊基底中,那些被污染的规则流,颜色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淡。虽然远处仍有污染残留,但新的污染注入停止了,并且开始了极其缓慢的自我净化趋势(回廊本身的修复机制在起作用)。
“成功了……暂时……”主角瘫倒在星光梭内,意识模糊,最后看到的景象是——那块嵌入污染接口的棱镜碎片,正如同一个奇异的“规则转换器”,在抵抗污染的同时,竟隐隐将一丝极其微弱、但本质截然不同的信息——一丝属于他、属于龙晶、属于星辰钥匙的“真实秩序”印记——反向渗入了那个接口深处,沿着污染的来路,向那不可知的阴影源头,传递而去……
然后,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识。
(下一章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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