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自修!快认输——!”
秦箫余清冷的面容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她猛地冲到备战区边缘,声音因极致的焦急而带上一丝颤音,穿透了擂台的隔音结界,虽然微弱,却清晰无比地敲击在每个人心上。
李夕会长老脸色铁青,周身灵力隐而不发,却已引得周遭空气微微扭曲。
他霍然转头,目光如剑般射向高台上的蓬莱主持长老,声音沉浑如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此战已无公平可言!我,李夕会,以琳琅日月宗此行领队长老之身份,代表门下弟子许自修——认输!请即刻终止比试!”
这已是以宗门威严施压的强硬表态,若非情势危急至此,以李长老的身份,断不会如此。
然而,高台上的蓬莱主持长老,面对李夕会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怒火与秦箫余绝望的呼喊,只是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地扫了一眼擂台上已成型的剑阵,以及阵中那浴血而立,金焰燃烧的身影,最终缓缓摇头,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蓬莱规则的淡漠:“风云大比,自有铁律。天碑裁定,擂台自决。除非擂主亲口认输,或丧失意识、跌出界外,或我蓬莱裁判认定一方已无反抗之......否则,场外之人,不得以任何形式干扰比试进程。李长老,请自重。”
这番话,彻底堵死了外部干预的可能。所谓“认定一方已无反抗之能”,在许自修那燃烧的金焰与昂然的战意面前,显然不成立。
蓬莱选择了最“公正”、也最冷酷的旁观。
而另一边,天玑峰所在之处。
舒双玮微微低着头,似乎在专注地看着擂台,但他眼底深处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狂喜与快意,却瞒不过近处之人。
他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勾起一个细微弧度,用只有身边那位天玑峰随行长老才能听到的声音,低低自语:
“还真是个......意外之喜啊。”
他身边的灰袍长老,面容古板,闻言眼帘微垂,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是几不可察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
两人之间,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未曾有,却已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许自修的陨落,无论是对于舒双玮个人扫清障碍,还是对于天玑峰在玉衡峰面前占据上风,甚至对于某些更深层、更不可言说的谋划而言,都堪称——完美。
擂台之上。
剑阵已然彻底成型,幽蓝色的剑光如流水般在繁复的阵纹中奔腾汇聚,最终化作一道道凝实如实质的剑光锁链,从四面八方,缓缓向着阵中心的金焰身影缠绕收紧。
洛宁立于阵眼,长剑在他头顶三尺处缓缓旋转,牵引着整个剑阵的气机。
他望着剑阵中如同困兽许自修,眼中没有杀意,只有一种如同看待即将被碾碎虫豸般的漠然。
“不知死活。” 他的声音透过剑阵的嗡鸣传来,清晰而冰冷,“既然你选择了第二条路,那便——好好感受,何为万象,何为观星之威。”
许自修身陷重围,周天元阳甲上的金色光焰在压制下明灭不定,双掌伤口鲜血未止。
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的腥甜。
秦箫余的呼喊,李长老的怒吼,同门的担忧,舒双玮的窃喜,蓬莱的冷漠,洛宁的杀机......这一切,如同无数道湍急的暗流,冲击着他的心神。
但他知道,此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认输?
这个词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被更为炽烈的火焰焚尽。
不是不能,而是——不愿!
并非单纯的执拗,而是一种更深层的直觉与骄傲。
是属于许自修的凉薄和傲慢。
别人死得,我许自修有何死不得。
身负木木,姼嫴,余婉音,我许自修有何不敢打?
一旦在此刻低头,不仅前功尽弃,道心亦会蒙上难以擦拭的尘埃。
自年少时起,许自修便隐隐的明白,自己终将一个人。
他无父无母,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师父齐峥嵘和师兄季清辉。
师父和师兄的光太暖,也太亮了。
亮到曾让他恍惚,以为自己也能一直活在光的余温里。
师父齐峥嵘的离去,是第一次对许自修自欺欺人的无声提醒。
进入仙门之后,仰望师兄季清辉那仿佛与生俱来的耀眼光明时,许自修心底何尝没有那一丝挥之不去的,自惭形秽的阴影?
此刻,位于绝杀之阵当中。
许自修心意已决。
行走江湖,生死自负。
我许自修会证明给所有人看。
我的光明,不止是季清辉的余热。
还是我许自修亲手,在黑暗中拾起夜晚掉落的星火!
他缓缓抬起头,金焰燃烧的眸子穿过重重星光锁链的虚影,直直地望向阵眼处的洛宁,望向高台上冷漠的蓬莱长老,甚至仿佛能望穿虚空,看到那些心怀鬼胎之人。
嘴角,缓缓扯起一个冰冷而桀骜的弧度。
许自修抬起颤抖不止,血肉模糊的右手,对着洛宁,轻轻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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