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躺在掌心,冰凉,沉重。暗蓝色的螺旋纹路在洞窟幽光下,仿佛有生命般缓缓流淌着微光。
陈远的指尖还残留着那丝酥麻的刺痛感,像被极细的电流舔舐。壁画上“不可妄动”的警告还在脑海里回响,可身体深处传来的、那种源于生命本能的虚弱与渴求,却更加汹涌。
时痕珏沉寂如死,精神力枯竭,肋骨下的伤口每一次呼吸都带来钝痛,失血和透支让眼前阵阵发黑。外面还有“幽瞳”的追兵虎视眈眈。他需要力量,哪怕只是一点点,让他能站起来,带着阿草继续逃下去。
这颗来自远古巨兽埋骨地、受特殊能量场孕育的种子,是他眼下唯一能抓住的稻草。
“远哥……”阿草担忧地看着他,又看了看那颗诡异的种子,“那东西……能吃吗?”
陈远没有回答。他盯着种子,眼神锐利如刀,试图用残存的精神力去感应它的本质。没有“玄”的辅助,感知变得模糊而艰难,但他还是捕捉到了一些碎片——种子内部确实蕴藏着一种温和却坚韧的、不同于寻常生命力的能量,与这洞穴中弥漫的、来自巨兽遗骸的古老场域同源,却又被“驯化”过,带着一种奇异的平衡感。
壁画上的古人祭祀巨兽骸骨,或许就是在利用或调和这种能量?他们采集这里的蓝光苔藓和种子,是作为食物?药物?还是祭祀的媒介?
“阿草,”陈远声音嘶哑,“离我远点,到那边石柱后面去。”
“远哥!”阿草急了,“你要干什么?万一……”
“听话。”陈远打断她,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平静,“我需要试试。如果……如果我出了什么问题,你不要管我,自己找路出去,往南跑,越远越好。”
阿草的眼泪唰地流下来,使劲摇头。
陈远不再看她,深吸一口气,将那枚暗蓝色种子,放进了嘴里。
没有想象中的坚硬或苦涩。种子入口即化,像一枚冰凉的露珠,瞬间滑入喉咙深处。
起初,什么感觉都没有。
陈远盘膝坐下,闭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内视己身。阿草捂着嘴,躲在石柱后,紧张得浑身发抖。
三息……五息……
突然!
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流,从小腹深处猛然炸开!那不是温度的寒冷,而是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凝固血液的极致冰寒!陈远闷哼一声,整个人剧烈颤抖起来,皮肤表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眉毛、头发都挂上了冰晶!
“远哥!”阿草惊叫着想冲过来。
“别过来!”陈远从牙缝里挤出低吼,声音都变了调。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经脉骨骼都要被冻裂了!这种痛苦,比伤口疼痛强烈十倍、百倍!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被冻毙的刹那——
那股冰寒的核心深处,一点微弱的、温暖的金色光芒,骤然亮起!
是时痕珏!沉寂的时痕珏,在这极致冰寒的刺激下,竟自行产生了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反应!就像一点火星,落入了冰封的荒原。
就是这一点火星般的反应,仿佛触发了某种开关。
冰寒能量猛地一滞,随即开始剧烈地旋转、沸腾!并非变得温暖,而是在旋转中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摩擦”,将那股冻结一切的“死寂”寒意,硬生生转化成了一种狂暴却充满生机的“冷焰”!
“呃啊——!!!”
陈远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身体猛地挺直!此刻,他感觉自己体内仿佛有一条冰河在奔涌咆哮!所过之处,经脉被强行拓宽、撕裂,又在那“冷焰”的冲刷下勉强粘合;干涸枯竭的细胞像是久旱逢霖,疯狂吞噬着这股带着刺骨寒意的能量;尤其是胸口肋骨下的伤口,剧痛达到了顶峰,仿佛有无数冰针在同时穿刺、刮骨,但痛楚之中,却又分明能感觉到破损的组织在某种冰冷力量的催动下,以超出常理的速度蠕动、修复!
这不是温和的疗伤,而是一种霸道的、近乎摧毁重建式的强行灌注!
他的意识在这冰与火的极端折磨中飘摇,眼前交替闪现着诡异的幻象:无尽的冰川崩裂,冰层下涌动着蓝色的火焰;远古巨兽在幽暗地底仰天长啸,骸骨上绽放出蓝色的光之花;壁画上的古人跪拜祭祀,他们手中的器物与巨兽骸骨上方的发光体共鸣……
他的皮肤下,开始浮现出与那种子表面相似的、暗蓝色的螺旋纹路,时隐时现,每一次浮现都带来一阵剧烈的、撕裂般的痛苦和随之而来的、充满力量的清凉感。
阿草看着陈远身上那诡异浮现又消失的蓝色纹路,看着他扭曲痛苦的表情和结满冰霜又瞬间蒸腾起白色寒气的身体,吓得瘫坐在地,只知道无声流泪。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却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体内那狂暴奔腾的“冰河”终于渐渐平复下来,转化为一股股相对温和、却异常坚韧冰冷的能量流,缓缓沉入四肢百骸,渗入每一个细胞。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而充满力量感的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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