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砸在青瓦上噼啪作响,仿佛要将这巍峨的秦王府都吞没。
我猛地睁开眼,入目是摇曳的烛火,和一阵穿堂而过的冷风,吹得我浑身一激灵。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又苦涩的药味,混杂着陈旧木料的潮气。
我挣扎着坐起身,身上那件素白的中衣空荡荡的,露出一截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腕。
不远处,一架雕花铜镜映出一张脸——眉如远山,眼若秋水,本是倾城之貌,此刻却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下的乌青像是两道无法抹去的伤痕。
苏清莲。
这是她的名字,也是我现在的新身份。
大夏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秦王夜君离,他的正妃。
而我,一个小时前,还是个在二十一世纪为了KPI和房贷连轴转,最终光荣猝死在办公桌上的996社畜。
脑中纷乱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来。
属于原主苏清莲的一生,像一部悲情独角戏在我眼前飞速上演。
三年前,她怀着满腔爱意嫁入秦王府,以为是良缘的开端,却不料是噩梦的开始。
整整三年,夜君离从未在她房中留宿,连一句温存的话都吝于给予。
他待她,比待一个陌生人还要冷漠。
可她不甘心,飞蛾扑火般地付出。
他身体微恙,她便亲自翻遍古籍,不顾自己体弱,日夜守在药炉前为他熬制汤药,熬得自己油尽灯枯。
她以为,铁石心肠也能被捂热。
然而,就在昨天,他那位远在边疆的青梅竹马、心中唯一的白月光沈婉柔归期已定,他连一个解释都懒得给,直接拂袖而去,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决绝的背影。
苏清莲的心,就在那个背影里,彻底碎了,死了。然后,我来了。
我还没从这巨大的信息量中缓过神来,殿外就传来一个尖利刻薄的声音,像一把淬了毒的锥子,直直刺入耳膜。
“王妃的月例,从这个月起,减半。日常所用的布匹、脂粉,皆按三等侍妾的份例支取。”那声音顿了顿,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得意,“王爷有令,王妃身子不好,应当清心寡欲,不必优待。”
是府里的管事崔嬷嬷。
她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下人的耳朵里,像是在公开宣判我的死刑。
不必优待?
我靠在冰冷的床柱上,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冷笑。
真是好一个“不必优待”。
原主苏清莲三年的卑微讨好,三年掏心掏肺的付出,换来的就是这样的轻贱和作践。
她跪得太久了,久到所有人都忘了,她才是这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既然她跪着死了,那我就站起来,替她活!
“王妃,您醒了!”一个穿着淡绿衣衫的小丫鬟端着水盆进来,看到我坐着,吓得脸都白了,手一抖,水盆差点脱手。
她是原主唯一的陪嫁丫鬟,小桃。
“王妃,您别听那老虔婆胡说!她就是见风使舵,看王爷……”小桃把水盆放下,眼圈红红的,话说到一半又不敢说了。
我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再说。我当然知道为什么。
“账本呢?”我的声音因为久病而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
小桃一愣,随即从袖子里抽出一本半旧的册子,战战兢兢地递过来:“王妃,崔嬷嬷刚来清点过库房……她说,说您妆匣里那对您娘亲留下的和田玉手镯,是……是公中财物,也要一并登记入库。”
我伸出的手猛地一顿,指尖狠狠掐入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瞬间清醒。
那是原主母亲唯一的遗物,是她在这冰冷王府里最后一点念想和慰藉。
他们不仅要夺走她的尊严,还要掘走她心底最后一点温暖。
欺人太甚!
一股怒火从胸腔直冲头顶,但我死死压住了。
发疯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人看更多的笑话。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账本,对小桃说:“把崔嬷嬷叫进来,就说账目有误,我亲自与她核对。”
小桃吓得腿都软了:“王妃,不可啊!她现在正得意,您……”
“去。”我只说了一个字,眼神冷得像窗外的冬雨。
小桃不敢再劝,哆哆嗦嗦地去了。
片刻之后,崔嬷嬷一脸不耐烦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看热闹的丫鬟婆子。
她皮笑肉不笑地行了个礼:“王妃娘娘有何吩咐?老奴这还忙着给柳侧妃准备迎接沈姑娘的晚宴呢。”
她故意提起柳侧妃和沈姑娘,就是想用王爷来压我。
我没理会她的挑衅,只是翻动着账本,指尖在一页上轻轻一点。
前世作为资深社畜,为了给老板省钱,我连审计的基础都自学过。
这本粗制滥造的假账,在我眼里简直漏洞百出。
“崔嬷嬷,”我缓缓开口,“本宫的库房,上个月记了一笔‘修缮花架’的损耗,银五两。可我记得,那花架是紫檀木的,风吹雨淋十年都不会坏,怎么就损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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