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姜晚握紧金箔,脑海中思绪翻涌,心里琢磨着这来人是谁,又会带来什么麻烦。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片刻后,又渐渐远去,她这才松了口气,指尖夹着那片金箔,边缘薄得能透光,梅花纹的缺口正好卡在指腹旧伤处。她没动,只将碎片往袖里一藏,抬脚跨出门槛时顺手带上了门闩。
陶罐摆在床头,缺角朝外——这是她昨夜留下的记号。可现在,罐身偏了半寸,底下泥土松了一圈,像是有人蹲过。她蹲下身,指甲抠起一点浮土捻开,闻到了极淡的皂角味,混着点南疆晒干的紫苏香。这味道不该出现在冷宫。
“青雀。”她声音不高。
院墙外扫帚顿住。“主子。”
“查今早进过冷宫的妇人,穿粗布鞋、袖口沾灰的那种。”
“是。”
她起身拍了拍手,从柜底摸出个小瓷瓶,倒出些灰白粉末撒在罐沿四周。痒痒草精炼三遍,见水即化,沾肤则痒,发作前毫无征兆。她吹熄了炉火,只留余温烘着毒豌豆种子,自己靠墙坐下,闭眼假寐。
午时日头最烈,偏院石板烫得能煎蛋。一个妇人站在门外,挎着竹篮,额上沁汗,袖口果然有抹紫痕。
“嫂子?”姜晚眯眼打量。
妇人咧嘴一笑:“我是青雀他二舅妈的妹妹,娘家姓王。前日听雀儿说你在这儿吃苦,特地腌了坛酸笋送来。”
姜晚接过篮子,不动声色掀开盖布一角。坛口封泥完整,但泥里嵌着半粒红椒皮——她认得,这是南疆巫族用来镇毒的配料。她放下篮子,端了杯茶递过去:“赶路辛苦,喝口润润喉。”
妇人接过一饮而尽,眼角微跳。
姜晚笑:“慢些喝,后头还有桂花糕。”
她转身去取点心,袖中手指轻弹,一小撮粉末落进茶壶。再倒一杯时,颜色略浑,香气却更浓了。
“嫂子尝尝这个。”她把糕点推过去。
妇人刚咬一口,忽然浑身一震,手背猛地抓挠起来,脸上也泛起红疹。她惊愕抬头:“这……这是什么?”
“哦,忘了说。”姜晚慢悠悠喝茶,“我最近养了些痒痒草,不小心沾上茶具了。听说发作起来,像千百只蚂蚁钻皮啃骨,越挠越痒,三天三夜不得停。”
妇人脸色发白,指甲已在手臂上抓出血痕。
“你说你是青雀亲戚?”姜晚凑近,“可你知道他娘临终前绣的最后一块帕子,是什么花样吗?”
妇人嘴唇哆嗦:“是……是并蒂莲……”
“错了。”姜晚冷笑,“她娘最爱的是歪脖子柳树,说是‘风再大,根也不挪’。你连这点都不知道,还敢冒充亲人?”
妇人瘫软在地,喉咙挤出嘶声:“我……我只是奉命行事……慈宁宫让我送药进来,换掉你屋里的炭盆……不然就杀了我儿子……”
“什么药?”
“一种粉……沾了会寒症加重……他们说你本来就要死……”
姜晚眼神一厉:“谁给你的?从哪来的?”
“内侍司……每月初七入库……南疆贡品名录里藏着……我不敢问具体……求您解了这毒……我上有老下有小……”
姜晚盯着她抽搐的手,从袖中取出一盒膏药递过去:“涂上能缓两个时辰。但若说谎,下一拨痒劲会让你把皮抓下来。”
妇人颤抖着接过,抹在手腕上,果然稍安。她喘着气:“真是南疆来的……宗主说……这药专克畏寒体质……太后用它控人……不止你一个……”
话音未落,她突然瞪眼,又开始抓挠,比先前更狠。
姜晚收回视线,淡淡道:“我说的是‘缓’,不是‘解’。”
她站起身,拍了拍裙摆:“青雀!拖去柴房关着,别让她死,也别让她逃。”
“是!”青雀应声翻墙而入,麻利地捆人扛走。
姜晚回到卧房,关上门,才觉指尖发麻。她抖了抖袖子,寒意已顺着血脉往上爬。旧疾要发了。
她摸出随身小药丸吞下两粒,盘腿坐定运功,可四肢依旧冰凉。窗外雪粒子开始砸地,噼啪作响。她抱膝缩在角落,牙关轻磕。
“不来也好。”她自语,“来了也是看笑话。”
话音刚落,窗框一松,黑影跃入。
她没抬头:“来讨债的?银子还没花完。”
萧绝摘下面具,一眼就看出她不对劲。她脸色青白,唇无血色,双手蜷在怀里,像只冻僵的猫。
他皱眉:“又逞强?”
“没有的事。”她勉强笑了笑,“暴君半夜擅闯民宅,不怕我报官?”
他不答,反手从怀中掏出一只铜鎏金手炉,塞进她手里。
炉身滚烫,缠枝莲纹压在掌心,烫得她一颤。
“拿着。”他说。
“干嘛?当凶器砸你?”她嘴硬。
“死了,账算不清。”他转身欲走。
她忽然开口:“陛下这么勤快,是不是怕我真被毒死,没人给你解密信了?”
他脚步一顿。
“或者……”她低头摩挲炉身,声音轻了些,“你是怕以后没人偷你银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卷王夫妻在线互钓请大家收藏:(m.xtyxsw.org)卷王夫妻在线互钓天悦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