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丝斜斜地织着,不大不小,刚好把天地间的尘埃都洗得干干净净。
土坯房的屋顶上,雨水顺着瓦片的纹路蜿蜒而下,汇成细细的水流,在屋檐下挂成一道朦胧的水帘。
林丽窝在窗边的藤椅里,手里捧着一本翻得卷了角的旧书,却没怎么看得进去。这样不用上工的雨天,在知青点里实属难得,像偷来的闲暇,带着潮湿的惬意。
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气息,混着灶房里隐隐飘来的腊肉香——那是她家里托人弄来的,挂在灶房的房梁下,油亮得能映出人影,是她在这艰苦日子里为数不多的念想和底气。
她伸了个懒腰,正打算起身去给自己泡杯热茶,耳边就传来“哐哐哐”的拍门声,力道又急又重,像是要把那扇并不厚实的木门给拍散了架。
“谁啊?大清早的,催命呢?”林丽没好气地嘟囔着,合上书,趿拉着鞋往门口走。这雨天才刚过卯时,除了村里的广播喇叭,还没人这么有精神头来扰她清梦。
她猛地拉开门栓,“吱呀”一声,木门应声而开。
就在门开的瞬间,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差点怼到她脑门上——巴掌大的小脸,眉眼精致,此刻正咧着一排小白牙,冲着她笑呢。
“萧知念?”林丽到了嘴边的抱怨瞬间卡在喉咙里,悻悻地闭了嘴。
萧知念没进门,先探头探脑地往屋里打量了一圈,那眼神跟扫描仪似的。
从靠墙的雕花木柜扫到窗边的藤椅,又从方桌上的青瓷茶壶落到角落里的竹编筐,最后,目光精准地定格在灶房门口——那里,房梁下明晃晃地挂着两串腊肉和一只腊鸭,油光锃亮,在昏暗的光线下都透着诱人的光泽。
“哦豁——”萧知念拖长了调子,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感叹,“林丽同志,果然是有底气的人。房子看着跟我们的一样,里头的排场可就差远了。这柜子,这桌子,还有……”她朝灶房的方向努了努嘴,“那腊肉腊鸭,啧啧,这小日子过得,着实不赖啊。”
林丽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升起警惕。
她就知道萧知念这眼神不对劲,怕不是是盯上她的“存货”了吧!肯定没好事。
“你干嘛来了?”林丽往门口挪了挪,几乎是半挡在门口,语气不善,“这一大早的,雨还没停呢,没事就赶紧回你屋歇着去,别在我这儿晃悠。”
说着,就伸手想去推她,想把这人赶紧请出去。
萧知念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她手刚伸过来,她身子一旋,轻巧地避开了,脚下步子没停,反倒顺势拐进了灶房,视线直勾勾地落在那串腊肉上,仿佛要看出朵花来。
“你……”林丽气结,看着她堂而皇之“入侵”自己领地的背影,又好气又好笑。
萧知念转过身,脸上那点戏谑收敛了些,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熟稔:“这不是陈小凤那边没粮食了嘛。你也知道,我们仨是一批来的,虽说是萍水相逢,但处了这些日子,她那人其实还不错,就是性子软了点,脑袋糊涂了些,缺心眼了些,长得黑了些……”
林丽:“………”
萧知念顿了顿,目光落在林丽脸上,带着点“循循善诱”的意味:“我想着,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饿肚子,就先给她匀了点。你看你……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
她挑了挑眉,补充道:“再说了,你跟她平日没少凑在一起嘀咕,今天东家的针线,明天西家的布料,感情深着呢吧?她有难处,你总不能见死不救。”
林丽被他说得一噎,心里那点不情愿像是被堵住了出口。道理她都懂,陈小凤确实不容易,昨天被抬回来的时候,脸色苍白得吓人。
帮一把是应该的,可被萧知念这么一“逼”,怎么就有种自己成了被打劫的“肥羊”的感觉?
她看着萧知念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面明晃晃地写着“快拿粮食”,终究是叹了口气,认命似的转身往储物的柜子走去。
萧知念立刻跟上,像个监工似的站在一旁。
林丽打开柜子,从最里面摸出一个厚实的布袋子,先是舀了满满一瓢精米,倒进袋子里,嘴里小声嘀咕:“这可是我攒着熬粥的……”
接着,她又咬了咬牙,抓了一把糙米放进去:“这个耐煮,掺着吃能顶饱。”
然后是玉米面,金黄色的粉末簌簌落下,带着谷物的清香。最后,她犹豫了一下,从一个小罐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些红薯粉——这可是她上次冒着风险,托人在黑市上换来的,想着天冷了能做个红薯粉汤,暖乎乎的多好。
“行了吧?”林丽把袋子系好,递过去,脸上写满了肉痛。
萧知念接过袋子,掂量了一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低头看着袋子里的粮食,尤其是那细腻的红薯粉,眼神闪了闪——这成色,这质地,不是她空间里的出品还能是啥?看来林丽这丫头胆子也不小,黑市那地方,不管是买还是卖,被抓住了可不是闹着玩的,轻则批斗,重则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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