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沈清辞定好要回国公府的那日,天色刚蒙蒙亮,一层薄薄的晨雾还没散尽,空气中带着深秋清晨特有的清冽寒意。
主院里,沈清辞起身,由着春桃伺候梳洗。她今日特意选了一身颜色素净、料子却极好的月白缎子袄裙,外面罩了件银灰鼠皮的斗篷,既不失身份,瞧着又不会太过扎眼。
春桃一边给她系斗篷的带子,手都有些发抖,嘴唇抿得紧紧的。
沈清辞从镜子里看到她紧张的样子,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见:“稳住。按我们商量好的来,不会有事的。”
春桃用力点了点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
用过早膳,马车早已备好在二门外。依旧是那辆不算起眼的青幄小车,车夫还是那个平日里替她赶车、话不多的老张头。
沈清辞扶着春桃的手上了车,春桃也跟着坐了进去。帘子落下,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马车缓缓启动,轱辘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驶出了陆府侧门,融入京城清晨渐渐苏醒的街市。
车内,沈清辞闭目养神,看似平静,耳朵却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春桃则紧张地攥着衣袖,时不时悄悄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瞄。
马车先是走了一段繁华的主街,叫卖声、马蹄声、行人说话声混杂在一起,一切如常。但渐渐地,马车拐入了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这是通往国公府常走的一条近路,行人稀少了许多,两旁的店铺也多是些关门较早、开门较晚的作坊或者仓库。
空气中的喧嚣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大半,只剩下马车轱辘单调的声响和偶尔几声鸟鸣。
就在马车行至一段两边都是高墙、前后都看不到什么行人的巷子时,异变陡生!
拉车的马匹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惊吓到,猛地扬起前蹄,然后不顾车夫的呵斥和拉扯,发疯般朝着前方狂奔起来!
“吁——吁——!畜生!停下!”车夫老张头惊慌失措的喊声和鞭子抽打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却根本无法控制住受惊的马匹。
马车剧烈地颠簸起来,车厢东摇西晃,像是随时都要散架一般。
“小姐!”春桃吓得脸都白了,死死抓住车厢内的扶手。
沈清辞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晃得撞在车壁上,胳膊一阵生疼,但她眼神却异常冷静,厉声对春桃道:“抓稳了!别慌!”
她知道,来了!
马车失控地向前冲去,眼看就要撞上前方的拐角墙壁!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斜刺里猛地冲出几个穿着普通百姓短打、用布巾蒙着脸的汉子,动作极其敏捷,两人上前死死拽住缰绳,另外几人则迅速用身体顶住车厢,硬生生将那狂奔的马车给逼停了下来!马匹还在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但总算被控制住了。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马匹受惊到被强行拦住,不过短短十几息的功夫。
车夫老张头惊魂未定,瘫坐在车辕上大口喘气。
那几个蒙面汉子中,为首的一人,眼神锐利地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的车厢,声音低沉带着刻意改变的腔调:“车里的人没事吧?”
沈清辞在春桃的搀扶下,稳住身形,掀开车帘一角,看向外面。她的目光在那几个蒙面汉子身上飞快扫过,最后落在不远处墙角一个迅速缩回去的影子——那是一个穿着陆府下人服饰的婆子,虽然只瞥到一眼侧影和衣角,但她认得,正是秋云之前提到的、在听竹苑附近出现过的那个生面孔婆子!
果然是她报的信!沈清辞心里冷笑。
“我们没事,”沈清辞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和一丝强作的镇定,“多谢几位壮士出手相助!不知……不知刚才是怎么回事?马怎么会突然惊了?”
那为首的蒙面汉子指了指地上几颗散落的、圆溜溜的像是小孩子玩的铁弹珠,粗声道:“怕是哪个顽童恶作剧,把这玩意儿扔到了马肚子底下,惊了牲口。这段路僻静,夫人以后还是多带些人手走大路稳妥些。”
他话说得合情合理,眼神却不着痕迹地与沈清辞对视了一瞬,微微颔首。
沈清辞心下明了,这些人,就是裴烬安排的!他们不仅及时阻止了“意外”,还故意留下了“证据”——那些铁弹珠,将事情定性为“顽童恶作剧”导致的意外,而不是蓄意谋害。
这样一来,既破坏了对面的计划,又没有立刻撕破脸,免得陆明远狗急跳墙。
“原来如此……真是多谢各位了!”沈清辞脸上露出后怕和感激的神色,对春桃使了个眼色。
春桃会意,连忙从袖袋里摸出一个小钱袋,递给那为首的汉子:“一点心意,给几位壮士买酒压惊,万望收下。”
那汉子也没推辞,接过钱袋,拱了拱手:“夫人客气了。此地不宜久留,夫人还是快些离开吧。”说完,一挥手,带着其他几个蒙面汉子,迅速消失在旁边的巷弄里,如同从未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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