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荆山深处。越野车的辙印在崎岖山路尽头戛然而止,再往内便是连鸟兽都绝迹的荒莽。夜色如墨,唯有一轮残月悬于天际,碎银般的月光洒落在前方那片突兀下陷的洼地中——那是一处直径逾百米的古老陨石坑,而坑底中央,一座由暗黑色奇石垒砌的祭坛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祭坛形制诡异,并非中土常见的方坛圆丘,而是呈螺旋状向上收窄,表面刻满了扭曲如蛇的符文,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干涸成痂,却仍顽固地浸透在每一道刻痕深处,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混杂着腐肉的甜腻气息,吸一口都让人喉咙发紧。更可怖的是那无形的怨念,无数枉死者的灵魂碎片在此盘旋不散,如同被烈火灼烧的飞蛾,形成一片肉眼可见的灰黑色雾霭,每一丝雾霭都承载着撕心裂肺的哀嚎,织成了一张笼罩整个陨石坑的痛苦磁场。
凌清雪站在陨石坑边缘,素白的指尖刚要凝结冰棱,便感到一股滞涩感从丹田涌来——她最擅长的冰系灵力竟如被冻住的溪流,运转速度骤降,指尖那点细碎的冰屑刚出现便瞬间消融,只留下一丝刺骨的寒意反侵自身。她眉头微蹙,下意识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玄色劲装下的身体绷得笔直。
身旁的艾莉西亚情况更糟。这位金发碧眼的教廷圣女脸色苍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圣洁的光芒自发地从她体内涌出,在体表凝结成一层薄如蝉翼的淡金屏障。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屏障表面如同被狂风吹拂的烛火,剧烈摇曳着,每一次波动都代表着对那股冲天怨气的艰难抵御。“主啊……这里的邪恶远超炼狱深渊。”她低声祈祷,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惧。
苏婉清没有理会周遭的异动,她缓缓蹲下身,裙摆扫过地面的碎石,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她的指尖避开那些新鲜的血渍,轻轻触碰到祭坛边缘一道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指尖刚一接触,她体内的青木道体便瞬间给出了反应——并非草木复苏的生机,而是一股如同万年寒潭般的死寂,其中还夹杂着被强行掠夺、扭曲的绝望感,仿佛无数鲜活的生命在这一刻被碾成齑粉。
“这不是简单的杀戮……”苏婉清猛地收回手指,指尖的温度仿佛被抽干,她抬起手,看着指腹上那点洗不掉的暗红,声音微微发颤,眼底满是不忍,“是仪式,一种极其恶毒的邪阵,以万灵精魄为祭品,连新生的婴灵都未曾放过。”她的青木道体对生命气息极为敏感,那些残留在血迹中的微弱哀嚎,此刻正清晰地回荡在她的脑海里。
林辰负手立于祭坛中央,周身萦绕的淡淡混沌气息自动隔绝了周遭的怨气,让他显得与这片阴森之地格格不入。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非中土风格的扭曲符文,眼神冰冷如霜。这些符文线条粗粝,带着原始的暴戾感,与他在玄黄界见过的魔道献祭阵法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玄黄界的魔阵虽狠辣,却还保留着章法,而此处的符文更像是野兽爪痕,每一笔都透着毁灭的欲望。
他伸出手,指尖距离符文三寸之遥,便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血腥力量。“对方的目的,绝不仅仅是干扰我们寻找九鼎。”林辰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这阵法引动的地气极为庞大,甚至牵动了荆山的龙脉,若任其完成,整个荆州都会沦为人间炼狱。”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对危险的直觉极为敏锐,此刻心中的不安正不断放大——这背后的势力,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
“我需要知道,是谁布下此阵,他们的真正目的,以及……第二尊鼎的确切下落。”林辰转过身,目光落在陨石坑边缘的月姬身上,语气沉凝。此地气机混乱到了极点,浓郁的血煞与怨力如同厚重的乌云,将天机彻底遮蔽,寻常的推演之术在此地连一丝涟漪都引不起来。
月姬点了点头,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丝毫往日的娇俏,满是凝重。她深吸一口气,走到祭坛边缘一块相对干净的空地,盘膝坐下。今日的她换下了一身时尚的现代装束,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古朴宫装长裙,裙摆上用银线绣着淡淡的月华纹路,走动时如月光流淌;长发仅用一根老旧的桃木簪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褪去了明星的耀眼光芒,多了几分出世修士的飘渺出尘。
与其他修士不同,她没有取出任何罗盘、龟甲之类的推演法器。对她而言,身负的天机道体便是最好的天机载体,天地间的因果丝线,在她眼中本就清晰可见。
只见月姬双手在胸前缓缓抬起,结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玄奥的法印。她的指尖流淌着淡银色的光辉,那是精纯到极致的天机之力,没有丝毫杂质。法印变换的速度越来越快,银辉在她指尖连成一片光带,空气中响起古老而晦涩的音节,那是只有与天地大道沟通时才会使用的密语,每一个音节落下,周围盘旋的怨念都出现了短暂的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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