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老的目光扫过林辰递来的清单,饶是他半生浮沉、见惯惊涛骇浪,眼角也不受控制地狠狠一跳,指腹摩挲着泛黄的纸页,竟觉那薄薄一张纸,重得能压垮脊梁。他身后侍立的杨振华更是喉结剧烈滚动,死死攥住了拳头,看向林辰的眼神里,震惊与难以置信几乎要溢出来。
林辰要的从不是金银满箱,也非权倾一方,而是一串足以让修行界为之疯狂的名字。
“千年寒玉髓三斤、星辰铁五两、地心火莲子的莲蓬一整只、金翅大鹏鸟的原始真羽一根……”钟老的声音在石亭里回荡,每一个字都像砸在青石板上,沉闷而沉重。他终于放下清单,苦笑着摇头,眼角的皱纹拧成了川字:“林先生,您这哪里是提条件,分明是给老夫出了道生死题啊。”
他指尖点在“千年寒玉髓”五个字上,指节都泛了白:“此物只在昆仑墟的古籍残卷里有过零星记载,说是上古冰川消融前的遗物,如今早已绝迹。星辰铁?便是陨石坠落时的核心精华也未必能有一钱,要凑齐五两,无异于在星河捞月。至于地心火莲子……老夫活了七十年,连其名号都未曾闻过。更别提金翅大鹏——那是只存在于《山海经》里的神兽,世间怎会有其真羽?”
语气里的无奈几乎要漫出石亭。这清单上的东西,半数是神话传说,半数是绝迹古物,若非亲眼见过林辰挥手间炼制“强身丸”的通天手段,他几乎要当对方是故意刁难。
林辰却神色未变,指尖摩挲着粗陶杯壁,温热的药茶带着淡淡灵气,在舌尖漾开一丝甘醇。他抬眸时,目光比山涧寒泉更清透:“合作本就是各取所需。这些东西于你们是天方夜谭,于我却是修行根基。若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那合作二字,便不必再提。”
声音不高,却像一柄出鞘的剑,锋芒毕露。他太清楚龙组的底蕴——能专门处理超自然事件的国家机器,怎会没有压箱底的秘藏?那些被当作“不明物品”封存的遗迹遗物,或许正是他要找的东西。
钟老沉默了,指节在石桌上轻轻敲击,哒哒声在寂静的亭中格外清晰。林辰的价值毋庸置疑,他手中的丹药若能批量产出,足以改写超凡战力的格局。可这份清单,实在是太过骇人。
目光再次扫过清单末尾,一个不起眼的名字突然攫住了他的视线——幽冥草。
钟老敲击桌面的指节突然僵住,像是触到了烧红的烙铁般猛地收回,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孔大小。他死死盯着林辰,声音都在发颤:“林先生,您说的这‘幽冥草’,可否细说其形其性?”
林辰心中微动,指尖轻轻一顿。看来,这龙组果然藏着线索。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悠远:“幽冥草喜居阴煞绝地,多生于极阴脉眼或古战场的万丈地穴。形如墨玉雕琢的玉兰,三叶青翠凝墨,茎如玄铁,叶脉却是暗金纹路,夜间会浮起幽幽冷火,看着灼热,触之却如冰锥刺骨。此草性至阴,内里却藏着一点纯阳生机,是炼制神魂丹药的极品主药。”
石亭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钟老的脸色从惊疑转为震惊,再到一种混杂着狂喜与凝重的复杂神色,最后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他转头看向杨振华,后者早已脸色煞白,又猛地涨红,用力点头——两人眼中的震惊如出一辙。
“林先生……”钟老喉结滚动了三次才勉强开口,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激动与凝重,“您说的这幽冥草,我们……或许真的见过。”
“哦?”林辰终于放下茶杯,眉梢微挑。幽冥草在玄黄界已是稀有灵草,对修复他的混沌炉碎片和残魂大有裨益,他本以为地球灵气枯竭早已绝迹,没想到竟有意外之喜。
钟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连鬓角的白发都仿佛更显肃杀:“但那地方,是龙组档案库里标红的‘绝地’,排名前三的那种。”他顿了顿,像是在回忆那令人心悸的记载,“西南边陲的原始丛林深处,有一处巨大天坑,当地土人叫它‘鬼哭渊’。那坑深不见底,常年被黑雾笼罩,雾霭如活物般翻涌,连阳光都透不进半分。”
“我们先后派过三支精锐特种小队,带着最先进的装备下去探查。”杨振华接过话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结果无一生还。最后一位化劲巅峰的供奉,用特制的陨铁绳索下到五百米处,突然传来神魂战栗的阴寒,还听见下面有万千冤魂哭嚎的声音。他拼着气血逆流才爬上来,回来就卧床不起,修为跌得只剩三成,直说那下面有‘能吞魂的大恐怖’。”
“我们分析过他带回来的土壤样本和模糊影像,”钟老补充道,“天坑深处的阴性能量场活跃到诡异。有一段拍到坑壁的影像里,角落长着一株奇怪的植物,当时只当是未知菌类记了档。如今听您一说……那形态、那生长环境,与幽冥草至少有七八分吻合!”
“那地方的能量场能干扰一切电子设备,现代武器根本派不上用场。”杨振华苦笑,“所以鬼哭渊的档案一直是最高机密,我们只敢封锁,连‘资源点’都算不上,只能叫‘未解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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