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似乎刚结束一场冗长而耗神的会议或谋划。
他习惯性地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椅背上,然后才将目光投向室内。
他的动作顿住了。
视线里,那个前几天还在地牢里半死不活、被他默认让苏佧伊带走的红发男人,此刻正精神十足地在地毯上蠕动。
脸色红润(吃甜点吃的),眼神亮晶晶的(觉得好玩),身上穿着干净的米色居家服,却被几道一看就出自某吸血鬼恶趣味的深色丝带捆得结实实,还有一个硕大的蝴蝶结晃来晃去。
对方正“努力”地用桌脚磨着丝带,一副急于挣脱的“慌乱”模样。
格林德沃异色的瞳孔在那华丽的束缚和卢耳麦与其“挣扎”姿态完全不符的良好气色上停留了片刻。
他脸上那点疲惫瞬间被一种深沉的、混合着无语和一丝极淡荒谬感的审视所取代。
他没有立刻上前,也没有说话,只是就那样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卢耳麦在地毯上表演“激烈”的自救。
仿佛在欣赏一场编排拙劣却意外有趣的独角戏。
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打破了房间里的“紧张”气氛:
“看来,‘修’得不错。”
格林德沃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卢耳麦在地毯上徒劳地磨蹭着丝带,那双异色的瞳孔里,先前那丝因疲惫而产生的漠然渐渐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一种深沉的、带着近乎实质般贪婪的审视。
他像是一个终于对眼前这件被精心包装、却又自己动来动去的“礼物”提起了兴趣的收藏家。
他缓步走近,靴子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停在卢耳麦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片刻,然后缓缓蹲下身。
他没有急着去碰那些丝带,而是先伸出一根手指,用指尖极其缓慢地划过那个硕大、完美的黑色蝴蝶结,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的细节。
他的目光顺着丝带缠绕的路径,在卢耳麦被束缚的手腕、肩膀、胸膛和双腿上流连,那眼神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并且被装饰得更加合心意的所有物。
卢耳麦在他靠近时就停止了磨蹭桌角的动作,身体微微绷紧,金色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他,里面那点玩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这种赤裸目光审视所带来的不适和一丝真正的紧张。
格林德沃欣赏够了,这才开始动手“拆礼物”。
他的动作并不粗暴,甚至称得上耐心和精巧。
他找到丝带缠绕的结点,用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挑动、解开。
那繁复的束缚在他手中一层层松脱,深色的丝带如同失去生命的蛇,滑落在地毯上。
他解得很专注,异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银色睫毛掩去了部分神情,但那种无形的、仿佛在剥离一件物品包装般的占有欲,却弥漫在空气里,比任何粗暴的撕扯都更令人窒息。
当最后一根丝带从卢耳麦脚踝松开时,格林德沃的手似乎无意识地、带着点流连地,在卢耳麦刚刚获得自由的手腕上轻轻握了一下,指尖擦过皮肤,带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就是这一下!
卢耳麦像是被这触碰,或者说是被这终于解除束缚的瞬间所刺激,身体猛地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和力量!
他几乎是从地上一弹而起,像一只受惊过度终于找到机会的兔子,手脚并用地从格林德沃身边窜了出去!
他甚至顾不上方向,连滚带爬地冲向离他最近的那扇连接着阳台的玻璃门,猛地撞开,赤着脚就踏入了外面冰冷的夜色中,头也不回,只想立刻远离那个刚刚用目光将他“拆解”了一遍的男人。
格林德沃并没有立刻去追。
他维持着蹲姿,看着卢耳麦仓惶逃窜的背影消失在阳台外的黑暗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落落的手掌,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一瞬间对方皮肤的温度和剧烈的脉搏跳动。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阳台门边,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那双异色的眼睛里,沉淀着一种幽深的、如同盯上了绝不会放手的猎物般的暗光。
“修好了,果然……更有活力了。”他低声自语,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卢耳麦窜出阳台,冰冷的夜风瞬间灌了他满嘴。
他低头一看,脚下是三层楼高的虚空,远处是纽蒙迦德城堡森严的轮廓和黑黢黢的林地。
他沉默了一秒。
扭头看到旁边相邻的、距离不算太远的另一个石砌阳台。
他咬了咬牙,也顾不上身上还挂着几缕没完全脱落的深色丝带,后退几步助跑,猛地纵身一跃!
他高估了自己被捆绑许久又刚吃饱甜点后的体力,也低估了两个阳台间的实际距离。
跳跃的力道明显不足,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最终没能够到阳台边缘,而是直接摔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他重重砸进了楼下茂密的观赏性灌木丛里。
枝叶断裂的噼啪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幸亏灌木丛缓冲了大部分下坠的力道,但他还是摔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全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疼,一时半会儿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黑色巡逻队制服、面容隐藏在阴影里的男人快步走了过来,显然是听到了动静前来查看。
他拨开凌乱的枝叶,看到了蜷缩在灌木丛里、身上挂着丝带、狼狈不堪的卢耳麦。
这个男人正是伪装成追随者潜入纽蒙迦德的优素福·卡玛。
他认出了卢耳麦——纽特曾经简要向他提过,有一个叫卢耳麦·伏特的年轻烘焙师,与神奇动物亲和,但不幸落入了格林德沃的掌控,据说处境艰难,甚至可能遭受了不堪的对待(基于蒂娜的误解)。
此刻看到卢耳麦这副样子
——穿着居家长裤和单薄上衣(睡衣的一部分),身上还绑着明显是装饰性大于束缚性的、断裂的丝带,从高处摔落,浑身沾满草叶泥土,优素福的心沉了下去。
这景象似乎印证了纽特和蒂娜的担忧。
卢耳麦也看到了优素福,但他不认识这张脸,只看到对方穿着格林德沃势力的制服,顿时瞳孔一缩,挣扎着想往灌木深处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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