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陆小姐..真是位美丽又优雅的东方女士，法语说得也如此动听！”皮埃尔操着带有浓重口音的法语，笑容变得有些油腻，眼神色眯眯地黏在陆晓晓身上。
陆晓晓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试图抽回手，对方却握得更紧了些。
李钰见状，立刻上前一步，巧妙地隔开了两人，笑着打圆场：“皮埃尔先生过奖了，您请坐，陆晓晓，去给皮埃尔先生倒茶”
陆晓晓立马回过神来，连忙点头，趁机摆脱了那只油腻的大手，快步走到一旁去倒水，手心似乎还残留着那种令人不适的触感。
会谈正式开始。
起初还算正常，双方就合作细节进行着激烈的讨论。
陆晓晓全神贯注地进行着翻译和记录，努力忽略皮埃尔时不时投来的、让她如坐针毡的目光。
然而，随着晚餐进行，红酒一瓶瓶见底，皮埃尔的态度变得越来越放肆。
他的话题开始偏离工作，时不时用言语调侃陆晓晓，甚至借着递文件、碰杯的机会，一次次“不经意”地触碰陆晓晓的手背、手臂。
陆晓晓一次次地躲闪，身体绷得紧紧的，脸上维持着勉强的笑容，心里却充满了恶心和恐惧。
她看向主管李钰，李钰虽然也几次出面打圆场，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但显然也对这位难缠的大客户有些束手无策，只能用眼神示意陆晓晓忍耐。
就在皮埃尔又一次假借醉酒，身子一歪，几乎要将手搭到陆晓晓大腿上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穿着深色西装、表情冷静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包厢内令人窒息的氛围。
李钰一看清来人，立刻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猛地站起身迎了上去，语气带着惊讶和恭敬：“秦特助，您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霍瑾寒的特别助理秦越。
陆晓晓也像是瞬间找到了脱身的理由，几乎是弹跳着站了起来，迅速退开两步，拉开了与皮埃尔的距离，心脏还在因为刚才的惊险而狂跳不止。
她看着突然出现的秦越，心里又惊又疑，他怎么会出现这里？
皮埃尔被打断了“雅兴”，有些不悦地眯起醉眼看向门口。
秦越的目光快速扫过全场，在李钰脸上停留一瞬，最后若有似无地掠过脸色苍白、明显受惊的陆晓晓，然后才看向主位上的皮埃尔，脸上露出职业化的微笑，用流利的法语开口道：“皮埃尔先生，晚上好，冒昧打扰，我是霍氏集团总裁特助秦越，霍总刚好也在这家酒店宴请客人，听闻您在此，特意让我过来向您问好，并送上两瓶他私藏的好酒，希望没有打扰各位的雅兴”
秦越说话的同时，身后的服务生立刻恭敬地送上了两瓶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红酒。
皮埃尔一听是霍氏集团总裁的特助，又收到名贵的酒，脸上的不悦立刻被受宠若惊的笑容取代，连忙起身寒暄。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秦越和那两瓶酒吸引的间隙，陆晓晓终于得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悄悄挪动脚步，站到了离皮埃尔最远、离门口最近的位置。
她看着秦越游刃有余地与皮埃尔和周旋，心里充满了感激和困惑。
深夜十一点半，酒店门口的霓虹渐渐冷清。
送走了难缠的客户皮埃尔，又目送主管李钰的车尾灯消失在街角，陆晓晓独自站在路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疲惫和后怕。
晚风带着凉意，她抱了抱手臂，拿出手机。
一看时间，末班地铁早已结束。
她点开打车软件，开始叫车，一边慢慢沿着人行道往前走，一边心有余悸地回想着晚上那令人不适的遭遇。
那个皮埃尔先生油腻的眼神和不安分的手，现在想起来还让她胃里一阵翻腾。
就在她低头查看手机上的排队人数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到她身边，停了下来。
陆晓晓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这辆陌生的豪车。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露出秦越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陆小姐，上车吧”
陆晓晓愣了一下，认出是秦越，心里稍微放松，但还是婉拒道：“不用麻烦了，秦特助，我叫的车马上就到了”她晃了晃手机。
然而，她话音刚落，后排的车窗也缓缓降下。
霍瑾寒冷峻的侧脸在昏暗的车内光线中显现出来，他并没有看她，目光看着前方，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上车”
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击碎了陆晓晓所有的犹豫和客气。
她心脏一紧，不敢再有丝毫违逆，连忙拉开车门，乖乖地坐进了后排。
车厢内弥漫着一种低气压。
霍瑾寒没有说话，只是在她上车后，升起了车窗，隔绝了外面的世界。
司机默契地驱动车子，平稳地汇入车流。
陆晓晓拘谨地坐在一旁，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
她能感觉到身边男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意，这让她更加不安。
一路无话。
车子到达麓湖国际公寓地下车库。
停稳后，霍瑾寒淡淡开口：“秦越，你和司机马上下车”
“是，霍总”秦越立刻下车，并体贴地走远了一些，将空间留给他们。
密闭的车厢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陆晓晓几乎喘不过气。
“为什么去陪客户？”霍瑾寒终于开口，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甚至比平时更加森寒。
陆晓晓心里咯噔一下，最害怕的问题还是来了。
她低下头，声音很小，带着心虚和害怕：“我…我今天刚入职…那个客户很重要…我...我想多学习，就主动要求一起去了…”
她越说声音越小，生怕霍瑾寒下一秒就勃然大怒，指责她违反协议，影响“随传随到”。
出乎意料的是，霍瑾寒并没有立刻发火。
他只是沉默着，但那沉默比斥责更让人恐惧。
陆晓晓承受不住这压力，几乎是带着哭腔妥协道：“对不起…霍先生，如果您介意，我…我明天就去辞职，不去了…求求您，不要断了我弟弟的医药费…”
她可以失去工作，但她绝对不能失去弟弟活下去的希望。
霍瑾寒转过头，深邃的目光终于落在她苍白惊慌的脸上。
他看了陆晓晓几秒，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在权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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