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记忆如潮涌
石斑带来的风波平息后，林舒玥和澜的日子又回到了往日的惬意温暖。只是最近的澜，总有些不一样——他会在投喂林舒玥时突然走神，眼神落在她浅棕缀白的绒毛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专注；会在夜里守着她睡觉时，无意识地用鳍状肢轻轻摩挲她的后背，喉咙里滚出低沉又缱绻的咕噜声，不像平时的温和，反倒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执念。
林舒玥只当他是上次和石斑打斗后还没完全缓过来，依旧每天懒懒散散地赖着他。早上蜷在礁石上等着他递来撬好的贝肉，午后趴在他背上随波漂流晒太阳，傍晚缠着他陪自己在浅滩追着浪花跑，日子过得依旧是“懒系美貌”的标配，舒服又自在。
这天午后，潮汐格外平缓，阳光暖得让人犯困。林舒玥蜷在澜的怀里，小脑袋枕着他温热的绒毛，正迷迷糊糊打盹，鼻尖无意识地蹭着他胸口那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上次保护她时被石斑抓伤留下的印记。她像往常一样，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舔那处疤痕，动作带着本能的依赖和安抚。
就在舌尖触到绒毛下皮肤的瞬间，澜的身体突然剧烈一僵，像是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原本搭在她身上的鳍状肢猛地收紧，力道大得让林舒玥下意识地“咕呜”了一声。她抬头想看看他怎么了，却对上一双全然陌生的眼睛——那双往日里温和宠溺的眸子，此刻盛满了惊涛骇浪般的情绪，有茫然、有震惊，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灼热，仿佛在透过她看着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澜？你怎么了？”林舒玥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小爪子轻轻拍着他的脸颊，软糯的声音里带着担忧。
澜没有回应，他的视线死死锁在林舒玥脸上，瞳孔微微收缩，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轻颤。脑海里没有具体的画面，没有清晰的故事，只有一股汹涌的情绪在疯狂翻涌——像是寻觅了很久很久，终于找到了归宿的狂喜；像是害怕一松手就会再次失去的恐慌；还有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仿佛眼前这只软萌的小海獭，早已刻进了他的灵魂里，无论经过多少岁月，都能一眼认出。
这种感觉太过强烈，太过陌生，让他一时间无法消化。他张了张嘴，想发出平时的咕噜声，却只挤出一声沙哑又急切的低吼，爪子依旧紧紧搂着林舒玥，像是在确认她的真实存在。
林舒玥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情绪里的慌乱和珍视，没有丝毫恶意。她不再挣扎，只是用小脑袋轻轻蹭着他的下巴，一遍遍地叫着他的名字：“澜，澜，我在这里呀……”
不知过了多久，澜的颤抖渐渐平息，眼神里的惊涛骇浪慢慢沉淀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温柔和笃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他缓缓松开紧搂的鳍状肢，却立刻用鼻尖轻轻蹭了蹭林舒玥的额头，动作小心翼翼，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珍视。
“舒玥……”他开口，喉咙依旧有些沙哑，发出的咕噜声却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是你。”
这三个字没有任何前缀后缀，却让林舒玥的心莫名一颤。她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眸子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仿佛她就是他的全世界。那种眼神，比平时的宠溺多了些什么，像是跨越了无数时光的确认，让她本能地觉得安心，觉得依赖。
“我在呀。”林舒玥下意识地回应，用小爪子勾住他的鳍状肢，把小脑袋埋得更近了些，“澜，你刚才好奇怪，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澜摇了摇头，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小鼻子，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没有不舒服，只是……突然觉得，一定要好好陪着你，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
他说不出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没有具体的记忆片段，没有前世的纠葛，只有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认定——眼前这只小懒蛋，是他必须拼尽全力守护的存在，这种念头强烈到不容置疑。就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光里，他已经守护了她很久很久，而此刻，这份本能的羁绊终于被唤醒，变得无比清晰。
林舒玥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但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心里却暖暖的。她蹭了蹭他的绒毛，软糯地说：“我本来就不会离开你呀，澜是我的专属投喂员，我要一直赖着你呢。”
澜笑了，喉咙里滚出愉悦的咕噜声，他再次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这次的力道温柔却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好，让你赖着，一辈子都可以。”
从这天起，澜对林舒玥的宠溺又多了几分不一样的意味。他依旧每天准时来投喂她，只是会记得她喜欢吃肥美的扇贝，会特意避开她不爱吃的硬壳蛤蜊；他依旧会陪她晒太阳、游海水，只是会更加警惕地留意周围的动静，哪怕是一只调皮的螃蟹靠近，他也会第一时间挡在她身前；他甚至会在夜里，用鳍状肢紧紧护着她，一夜不合眼地守着，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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