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滩的夜，依旧繁华喧嚣，但大帅府的书房内却冷得像冰窖。 沈宴刚从医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下沾血的军装，就被特务处处长拦住了。 “大帅，有重大发现。” 处长戴着圆框眼镜，神色凝重地递上一份密封的牛皮纸袋，“这是我们在清理卢大帅残部时，截获的一份关于地下党王牌特工‘海棠’的绝密情报。”
沈宴坐在皮椅上，点了一支烟，深吸一口，烟雾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念。” 处长打开档案，声音有些迟疑：“代号海棠，女，擅长伪装、格斗、枪械。三年前潜伏于上海滩，表面身份多变……据情报显示，她最近的目标是——获取上海城防布防图。” 沈宴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一顿。 城防图？ 他想起了那个夜晚，顾南乔在书房里对他使的美人计。 处长继续说道：“虽然没有照片，但根据各方线索汇总，红玫瑰小姐的出现时间、背景空白期，以及……她在宴会上展现出的那种不像歌女的枪法和身手，都与‘海棠’高度吻合。” “大帅，属下怀疑，红小姐就是……” “砰！” 沈宴猛地将手里的打火机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 处长吓得一哆嗦，手中的档案差点掉在地上。
“怀疑？” 沈宴抬起头，眼神如刀锋般锐利，直刺处长的心脏，“你是在告诉本帅，那个替本帅挡了子弹、差点没命的女人，是想要窃取城防图的共党？” “大帅，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苦肉计也是特工常用的……” “够了。” 沈宴冷冷打断他，伸出手，“档案留下。你可以滚了。” 处长不敢多言，放下档案，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沈宴一人。 他看着桌上那个写着“绝密”二字的纸袋，许久没有动。烟灰长长地积了一截，最后烫到了手指，他才恍若未觉地掐灭了烟头。
沈宴终究还是打开了那个档案袋。 里面有几张模糊的照片，虽然看不清正脸，但那身形、那走路的姿态，甚至那个拿烟的手势，都像极了顾南乔。 还有一份详细的行动轨迹分析，条条指向百乐门。 证据确凿。 她接近他，真的是为了图。 甚至那晚的挡枪，或许也在她的算计之中？用一条命，换取他的绝对信任？
“呵……” 沈宴发出一声低沉的自嘲笑声。 他沈宴这辈子玩鹰，最后却被鹰啄了眼。 他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却不是这些冰冷的文字，而是顾南乔在病床上苍白的脸，是她虚弱地笑着说“少帅，记得加工资”的样子，是她在危急关头把他推开的那个决绝眼神。 如果是演戏，那她演得太好了。 好到……就算知道是假的，他也舍不得拆穿。
“顾南乔啊顾南乔……” 沈宴拿起那份档案，走到壁炉旁。 壁炉里的火烧得正旺。 他看着手里的纸张，眼神从挣扎逐渐变得坚定，最后化为一抹无奈的宠溺。 “老子这辈子，算是栽在你手里了。” 他手一松。 那一叠足以让顾南乔掉脑袋的证据，落入了火盆中。 火苗吞噬了纸张，“海棠”两个字在火焰中扭曲、发黑，最终化为灰烬。 从这一刻起，世上再无证据能证明她是间谍。 只要他不认，她就只是他的少帅夫人。 这是他身为军阀的底线，也是他身为男人的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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