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毒渡众生
第三百零七章 故人西来
柳如月站在赤红大地上，一袭墨绿宫装随风轻扬，百年时光并未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反而更添几分雍容气度。化神中期的修为让她在这葬佛高原的毒气中依旧从容，身后跟着十二名毒神宫弟子，皆是元婴修为，个个气息沉稳。
“如月？”叶无痕快步上前，眼中闪过惊喜，“你怎么来了？”
柳如月微笑：“听说你在此开坛讲法，为毒道正名，我怎能不来？”她目光落在叶无痕身后的林清雪身上，微微一怔，随即展颜，“清雪妹妹，恭喜重生，更恭喜……修为大进。”
她能清晰感受到林清雪身上的返虚气息，以及那种与叶无痕浑然一体的毒力波动。百年等待，这对璧人终于走到一起，她心中虽有淡淡怅然，却更多是欣慰。
“如月姐姐。”林清雪上前，两人轻轻相拥。
叶无痕看着这一幕，心中温暖。柳如月这百年将毒神宫治理得井井有条，更在他沉睡时悉心照料林清雪残魂，此恩此情，他永志不忘。
“别站着了，进屋说话。”他引众人来到竹屋。
竹屋简陋，但被林清雪布置得雅致温馨。众人席地而坐，柳如月带来的弟子在屋外警戒。
“中州一切可好？”叶无痕问。
“好得很。”柳如月笑道，“毒神宫如今已是中州第一大宗，弟子过万，辖地三千里。药无涯和魔擎天两位长老坐镇，无人敢犯。”
她顿了顿，正色道：“不过此次西行，除了观礼，我还有两件事。”
“请讲。”
“第一，中州也有毒道传承的意愿。”柳如月取出一卷玉简，“这是中州七大宗门联名签署的《毒道正名契》，承认毒道为修行正道，愿与毒神宫共建‘中州毒道院’，请你出任院主。”
叶无痕接过玉简，扫了一眼，上面果然有七大宗门的印记和掌教签名。这份契约的分量极重，意味着毒道在中州将彻底摆脱“邪道”污名。
“第二件事呢？”
柳如月神色凝重起来：“东海最近不太平。”
叶无痕心中一动：“东海？”
“三个月前，东海边缘的‘归墟海域’出现异象。”柳如月道，“有渔民看见海中升起黑色巨树虚影，树冠遮天蔽日，持续三日方散。之后，归墟海域的毒物开始暴动，无数毒兽涌向海岸，已有三座沿海城镇遭袭。”
她看向叶无痕：“更诡异的是，那些毒兽攻击时，口中会喊出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叶无痕。”
竹屋内陷入寂静。
林清雪握紧叶无痕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叶无痕沉默片刻，缓缓道：“我在葬佛高原的古洞壁画中，也看到了东海归墟的景象。那里……似乎与混沌毒体的起源有关。”
“你的意思是，东海有混沌毒体的秘密？”柳如月问。
“不止如此。”叶无痕起身，望向东方，“摩诃大师曾言，真正的劫难在东海。而毒莲之灵在与我融合时，也隐约传递了一个信息——东海归墟中，沉睡着‘万毒之祖’。”
万毒之祖。
这个词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若真是万毒之祖，那东海异动就说得通了。”柳如月沉吟，“但为何那些毒兽会喊你的名字？”
“或许因为我是当代混沌毒体继承者。”叶无痕苦笑，“血脉感应，或者……某种召唤。”
他重新坐下，看向柳如月：“如月，中州毒道院的事，我同意了。但我不能亲自出任院主，西域毒道院初立，我至少要在此坐镇三年，稳固根基。中州那边，可否请你暂代院主？”
柳如月点头：“可以。但东海之事……”
“等西域事了，我会去一趟。”叶无痕眼中闪过坚定，“若东海真有万毒之祖，那这场劫难我躲不掉。混沌毒体既然传承到我手中，有些责任就必须承担。”
林清雪握紧他的手：“我陪你。”
“自然。”叶无痕微笑，“我们现在是道侣，生死与共。”
柳如月看着两人紧握的手，眼中闪过复杂，最终化为释然的笑意：“好，那中州就交给我。你们专心处理西域和东海的事。”
正说着，屋外忽然传来弟子的惊呼：
“宫主！外面……外面来了好多人！”
众人走出竹屋，只见高原上不知何时已聚集了数百人。这些人衣着各异，有僧袍，有俗装，有中原服饰，也有西域打扮，但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都散发着或强或弱的毒力波动。
他们看到叶无痕出来，齐刷刷跪倒：
“拜见毒尊！”
声浪如潮。
叶无痕一怔：“你们是……”
为首的一名老者抬头，眼眶泛红：“毒尊大人，老朽是‘百毒门’门主，听闻毒尊在此开坛讲法，为毒道正名，特率全门弟子前来投奔！”
旁边一个中年妇人道：“妾身是‘五毒教’教主，被佛国追捕三十年，东躲西藏。今闻毒尊得佛国认可，愿率教众归附，求毒尊庇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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