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毒贯中州
第二百八十九章 万毒法身
洞窟内部比想象中宽阔，高约十丈，四壁爬满发光苔藓，苔藓呈现诡异的七彩光泽，将整个洞穴映得光怪陆离。洞顶垂挂着无数钟乳石，但那些钟乳石滴落的不是水滴，而是粘稠的毒液，在地上汇聚成一个个毒潭。
叶无痕刚踏入洞穴，脚下的毒液便如活物般攀附而上，试图侵蚀他的身体。但混沌毒丹自动运转，将这些毒液尽数吸收，反而化作精纯毒力补充消耗。
“第一重考验，万毒蚀体。”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洞中回荡，那是墨千秋留下的残念，“能踏入此洞者，必是混沌毒体。但光有毒体还不够，你需要证明，你有驾驭万毒的意志。”
话音未落，洞壁上的苔藑同时亮起，喷射出七彩毒雾。这毒雾比外界的毒瘴霸道百倍，每一缕都蕴含着不同的剧毒——腐心、噬魂、化骨、蚀血、焚灵、乱神、灭生，七毒俱全。
叶无痕不闪不避，盘膝坐下，运转混沌毒体。毒雾如潮水般涌入他体内，七大剧毒在他经脉中横冲直撞，试图将他从内部摧毁。
剧痛。
难以形容的剧痛，仿佛有千万只毒虫在啃噬五脏六腑，撕扯神魂。叶无痕浑身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七彩毒纹，那是毒素在侵蚀他的身体。
但他咬牙坚持，混沌毒丹疯狂旋转，将七大剧毒一一炼化、吸收。每炼化一种剧毒，毒丹便壮大一分，色泽也更显深邃。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
当最后一丝毒雾被炼化，叶无痕睁开眼，眼中闪过七彩光泽。他能感觉到，自己对七大剧毒的掌控达到了全新层次，心念一动便能随意转换毒力性质。
“第一重考验，通过。”墨千秋的声音再次响起，“第二重考验，毒心问心。”
洞中景象骤变。
七彩毒雾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无边黑暗。黑暗中，无数画面在叶无痕眼前闪现——
他看到了墨千秋陨落的场景：黑袍男子被琉璃光王和白骨佛联手围攻，毒佛舍利被夺，身躯寸寸崩裂。临终前，他望向远方的眼神，不是怨恨，而是……怜悯。
“琉璃，你终究不懂。”墨千秋轻叹，“毒佛之道，不是为了掌控，而是为了守护。”
画面切换。
叶无痕看到了自己——不，是无数个可能的自己。
一个画面中，他成功救回林清雪，两人隐居山林，但毒神宫覆灭，柳如月惨死，魔擎天被佛国追杀至死。
另一个画面中，他放弃救林清雪，选择与琉璃光王决战，最终同归于尽，佛国大乱，西域生灵涂炭。
第三个画面中，他炼化万毒法身，成为新的毒佛，一统西域，但林清雪在他怀中化为飞灰，他永远失去了挚爱。
无数种可能，无数种结局。
每一个选择，都伴随着失去。
“毒心问心，问的是你的道心。”墨千秋的声音响起，“你为何修毒？为复仇？为救人？还是为力量？若你的道心不坚，万毒法身只会让你迷失，沦为毒物的傀儡。”
叶无痕沉默看着那些画面。
他看到了自己的执念——救清雪的执念，复仇的执念，变强的执念。这些执念如毒藤般缠绕着他的道心，一旦失控，便会将他拖入深渊。
“但……”他忽然开口，“正因为有执念，我才走到今天。”
他站起身，眼中六色轮转：“我修毒，是因为毒给了我力量。我要复仇，是因为琉璃光王害死了师尊和昙花。我要救人，是因为清雪为我付出了一切。这些执念，就是我的道心——它们或许不完美，或许会让我痛苦，但它们让我成为我。”
黑暗中，墨千秋的虚影缓缓浮现。
那是一张温和的脸，与传闻中凶残的毒尊截然不同。他眼中带着赞许：“很好。承认自己的执念，接纳自己的不完美，这才是真正的道心圆满。”
他指向洞穴深处：“第三重考验，就在那里。去吧，我的传人，去拿回本该属于你的力量。”
虚影消散，黑暗退去。
洞穴深处，出现了一扇石门。石门朴实无华，门缝中渗出浓郁到极致的毒气——那是万毒法身的气息。
叶无痕走到石门前，伸手推门。
门开了。
门后是一座石室，石室中央悬浮着一具身躯。
那是一个中年男子的身躯，通体如玉，肌肤呈暗金色，表面流转着七彩毒纹。他双目紧闭，面容与墨千秋有七分相似，但更加年轻，更加……完美。
这就是万毒法身，墨千秋以毕生毒功精华凝聚的肉身。
法身周围，环绕着九朵毒莲虚影——腐心莲、噬魂莲、化骨莲、蚀血莲、焚灵莲、乱神莲、灭生莲、幽冥莲，以及最中央的……涅盘毒莲的虚影。
九莲环绕，象征着毒道的极致。
叶无痕走到法身前，能感受到体内混沌毒丹的剧烈渴望。这具法身中蕴含的力量，足以让他一步登天，直接踏入化神后期，甚至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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