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有立刻炼化。
因为他看到了法身眉心处,有一道细微的裂痕——那是墨千秋当年陨落时留下的创伤,也是这具法身唯一的破绽。
“若直接炼化,这道裂痕会转移到我的道基上,成为永远无法愈合的暗伤。”叶无痕低语,“师尊,这就是最后一重考验吗?”
他盘膝坐下,将幽冥毒莲祭出。毒莲飞到法身眉心,莲心暗金火焰缓缓灼烧那道裂痕。
这是水磨工夫,需要将裂痕中的杂质、怨念、以及墨千秋临死前的痛苦执念,全部净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洞外,药无涯、魔擎天、柳如月焦急等待。
已经过去一天一夜,洞内没有任何动静。
“师兄不会出事吧?”药无涯来回踱步。
柳如月盯着洞口,掌心全是汗。她能感应到洞内传来的恐怖毒力波动,那种波动已经超越了化神初期,正在向中期、后期攀升。
突然,整座虫山剧烈震动!
无数毒虫毒蛇从山体中钻出,疯狂逃窜,仿佛末日来临。沼泽中的毒瘴倒卷,形成一道通天彻地的毒气龙卷,直冲云霄。
黑瘴沼泽边缘,正在巡逻的一队护法僧脸色大变。
“那是……万毒窟方向!”为首的罗汉惊骇,“有人触动了禁忌!快,上报金刚寺!”
而金刚寺中,慧明方丈站在殿前,望着远处的毒气龙卷,神色复杂。
“他果然去了万毒窟……”老僧喃喃,“墨千秋,你的传人,终于要出世了。”
大雷音寺深处,琉璃光王猛地睁开眼。
他感应到了——那股与他体内毒佛舍利同源,却更加纯粹、更加古老的力量,正在苏醒。
“万毒法身……”他眼中闪过贪婪与杀意,“墨千秋,你死了三千年,还要给我添麻烦吗?”
他起身,一步踏出禅房,身形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黑瘴沼泽上空,化神圆满的威压笼罩四野。
“何方宵小,敢动本座禁物!”
声音如雷霆,震得整片沼泽都在颤抖。
洞窟内,叶无痕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法身眉心的裂痕只剩最后一丝,幽冥毒莲的火焰已从暗金转为纯金,那是净化到极致的象征。但同时,他也感受到了洞外传来的恐怖威压。
琉璃光王,来了。
“师兄,快!”药无涯的声音透过洞壁传来,“琉璃光王亲自来了!我们撑不了多久!”
叶无痕咬牙,将最后一丝混沌毒力注入毒莲。
轰——!
裂痕彻底消失的刹那,万毒法身睁开眼!
那是一双七彩轮转的眼眸,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力量。法身看向叶无痕,缓缓开口,声音与墨千秋一模一样:
“吾之传人,你可准备好,承接吾之力量,以及……吾之因果?”
叶无痕点头:“准备好了。”
“善。”
法身化作七彩流光,涌入叶无痕体内。
剧痛,比之前强烈百倍的剧痛。叶无痕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在崩解、重组,经脉在断裂、再生,神魂在被撕裂、融合。
这是脱胎换骨,是真正的涅盘。
洞外,琉璃光王已降临。
他看了一眼守在洞口的药无涯、魔擎天、柳如月三人,眼中满是不屑:“蝼蚁,也敢拦本座?”
一掌拍出,金色佛掌中夹杂七彩毒光,那是毒佛神通的极致。
药无涯怒吼,双手结印,周身毒雾化作一只百丈毒手,迎向佛掌。他是化神初期巅峰,又有墨千秋真传,这一击已超越寻常化神中期。
但面对琉璃光王,依旧不够看。
毒手与佛掌对撞的刹那,毒手寸寸崩碎。药无涯喷血倒飞,胸口塌陷,已然重伤。
魔擎天和柳如月同时出手,魔功与毒功合击,勉强挡下佛掌余波,但两人也都嘴角溢血,脸色惨白。
“不知死活。”琉璃光王抬手,准备第二击。
就在这时,洞窟炸开!
七彩毒光冲天而起,将天空都染成诡异颜色。毒光中,一道身影缓缓走出。
那是叶无痕,但又不是。
他依旧是原本的容貌,但气质已截然不同。周身七彩毒纹流转,眼眸深处九莲虚影轮转,气息如渊如海,赫然已是化神后期!
“琉璃光王。”叶无痕开口,声音平静,却让整片沼泽为之震颤,“三千年旧账,该清算了。”
琉璃光王瞳孔骤缩:“你炼化了万毒法身?!”
“不止法身。”叶无痕抬手,掌心浮现九朵毒莲虚影,“还有师尊留下的……毒佛真传。”
九莲合一,化作一朵巨大的七彩毒莲,悬浮在他头顶。毒莲绽放的刹那,琉璃光王体内的毒佛舍利竟开始剧烈震动,竟有破体而出的迹象!
“不可能!”琉璃光王惊怒,“本座炼化舍利三千年,早已融为一体!”
“那是因为,你从未真正得到毒佛舍利的认可。”叶无痕踏前一步,毒莲洒下七彩光华,“舍利只认混沌毒体,你不过是个窃贼。”
“放肆!”琉璃光王暴怒,全力催动毒佛舍利。
两人对峙,恐怖的气息碰撞,空间开始崩裂。
一场决定西域命运的战斗,即将开始。
而在远处,琉璃明静静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笑容:“兄长,你终于……要付出代价了。”
他转身,消失不见。
风暴中心,叶无痕与琉璃光王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杀意凛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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