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急促,连响九次。
“警钟!”魔擎天脸色一变,“有敌袭!”
三人推开窗户,只见镇西方向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街道上,一队队护法僧疾驰而去,为首的是三名金身罗汉,气息赫然都是化神初期。
“走,去看看。”叶无痕纵身跃出窗户。
三人混在人群中,朝镇西赶去。起火处是一座小寺庙,庙宇已大半坍塌,院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僧尸,死状凄惨——全身发黑,七窍流血,显然是中毒身亡。
“好霸道的毒!”魔擎天瞳孔收缩,“连元婴期的护法僧都撑不过三息。”
叶无痕蹲下身,指尖沾了一点死者伤口处的黑血。混沌毒丹传来感应——这毒与他同源,但更加暴烈、纯粹,像是……未经过修炼者炼化,直接从某种毒物中提取的原始毒力。
“不是修士下的手。”他起身,“是毒物,或者……毒傀。”
话音未落,寺庙深处传来一声嘶吼!
一道黑影破墙而出,那是一个“人”——如果还能称之为人的话。它全身覆盖漆黑鳞甲,四肢扭曲如兽,口中流淌着紫黑毒涎,眼眶中燃烧着幽绿火焰。
最诡异的是,它胸口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的黑色晶体,晶体中封存着一朵莲花虚影。
“毒傀!是毒傀!”有护法僧惊呼,“快结阵!”
三名金身罗汉立刻结成三角阵型,佛光化作金色锁链,缠绕向毒傀。但毒傀力大无穷,一爪挥出,竟将佛光锁链撕碎,同时喷出一口毒雾,三名罗汉慌忙后退。
毒雾扩散,所过之处草木枯萎,砖石腐蚀。围观的低阶修士惨叫连连,瞬间倒下一片。
叶无痕眼神一凝。这毒傀的实力,已接近化神中期,而且悍不畏死,完全是杀戮机器。更让他心惊的是毒傀胸口的黑色晶体——那气息,与幽冥毒莲同源。
“难道……”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毒傀突然转头,幽绿眼瞳锁定了他。
准确说,是锁定了他怀中的幽冥毒莲。
“吼——!”
毒傀放弃攻击罗汉,化作一道黑光直扑叶无痕!
“小心!”柳如月撑起残破的千机毒伞,毒傀一爪拍在伞面,伞骨寸寸碎裂,她喷血倒飞。
魔擎天怒吼,化身魔影,一拳轰在毒傀侧腹。但毒傀鳞甲坚硬如铁,魔擎天反被震退三步,手臂发麻。
毒傀目标明确,直取叶无痕怀中。
“你想要这个?”叶无痕取出幽冥毒莲,毒莲幽火闪烁,毒傀动作骤然一滞,眼中闪过人性化的渴望与痛苦交织的神色。
就在这一滞的刹那,叶无痕动了。
混沌毒丹全力运转,他右手覆盖六色毒光,一指点向毒傀胸口那枚黑色晶体。
指尖触及晶体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无数破碎画面涌入脑海——
漆黑的地下密室,一名年轻僧人被铁链锁在墙上。他面前站着琉璃光王,光王手中托着一枚黑色莲子,正是幽冥毒莲的莲子。
“昙花,为师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琉璃光王声音温和,“服下这枚莲子,炼成毒傀之身,你便可永世追随为师,见证毒佛之道的辉煌。”
“不……师尊……这不是毒佛之道……”年轻僧人虚弱摇头,“这是……魔道……”
“冥顽不灵。”琉璃光王叹息,将莲子强行打入僧人体内。
惨叫声中,僧人身体开始异变,鳞甲生长,神智消散……
画面中断。
叶无痕收手,眼神冰冷。
这毒傀,竟是昙花——墨千秋的记名弟子,青灯中的虚影,鬼城中的百毒上人。琉璃光王将他炼成了毒傀,用来猎杀毒尊余孽,或者……猎杀持有幽冥毒莲之人。
“原来如此。”叶无痕低语,“琉璃光王,你比我想象的更狠。”
毒傀昙花似乎恢复了一丝神智,幽绿眼瞳中闪过哀求,嘴唇翕动,却发不出人声,只有嘶哑的吼叫。
它指了指自己胸口的黑色晶体,又指了指叶无痕手中的幽冥毒莲,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震惊的动作。
它抬起利爪,狠狠刺向自己胸口!
“住手!”叶无痕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
利爪穿透鳞甲,挖出那枚黑色晶体。晶体离体的瞬间,毒傀昙花身体开始崩溃,鳞甲剥落,血肉化为脓水。但它眼中却浮现解脱之色,用最后的力量,将晶体推向叶无痕。
“师……兄……”它吐出两个字,彻底化作黑水。
叶无痕接住晶体。晶体入手温热,内中莲花虚影与幽冥毒莲产生共鸣,两股力量开始融合。
昙花用死,将琉璃光王种在他体内的“毒傀核心”送给了叶无痕。这核心中,蕴含着琉璃光王对毒傀的控制法门,以及……一部分毒佛舍利的秘密。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三名金身罗汉上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那滩黑水。为首的降龙罗汉合十道:“施主,这毒傀已肆虐三镇,杀害百余僧人,如今伏诛,功德无量。不知可否将毒傀核心交予贫僧,带回大雷音寺净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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