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毒贯中州
第二百八十六章 佛国边境
断魂桥的彼端，是另一个世界。
当最后一人踏过白骨桥身，身后深渊的鬼哭骤然沉寂，仿佛被一道无形屏障彻底隔绝。前方，金光如瀑布般垂落，空气中弥漫着檀香与梵音，灵气浓郁到几乎凝成实质——这是西域佛国特有的“佛灵之气”，对正道修士而言是洞天福地，对魔道、毒修却有着天然的压制。
“好难受……”狂屠闷哼一声，身上魔纹在佛光下嗤嗤作响，冒出缕缕黑烟。
骨婆婆也不好受，她修炼的是白骨尸道，与佛门正法天生相克，此刻脸色惨白如纸，修为被压制了三成有余。
唯有魔擎天凭借化神修为勉强支撑，但气息也紊乱了不少。血算子直接陷入昏迷，少年身负卜算秘术，本就易遭天道反噬，此刻佛国气运压制，让他伤上加伤。
叶无痕同样感受到压制，但他体内的混沌毒丹缓缓旋转，将侵入的佛灵之气转化为中性能量，反而有种如鱼得水的错觉——这是毒佛舍利同源带来的便利，也是墨千秋当年留下的后手。
“撑不住的人先退出佛国范围。”他沉声道，“在西域边境等我消息。”
魔擎天摇头：“来都来了，哪有退回去的道理。老哥我虽然难受，但化神修为还能撑住。至于他们……”
他看向骨婆婆等人：“你们先退。狂屠，带血算子回白骨荒漠养伤，骨婆婆，你负责接应。”
骨婆婆喘息点头，从怀中取出三枚骨符：“这是‘隐息骨符’，能遮掩气息，在佛国边境最多能维持十日。十日后若不见信号，老身便知你们出事了。”
叶无痕接过骨符，分给魔擎天和柳如月。
三人贴上骨符，魔道气息和毒气果然被完美遮掩，表面看来与普通散修无异。骨婆婆、狂屠带着昏迷的血算子，原路退回断魂桥，消失在鬼渊方向。
“走吧。”叶无痕望向西方。
佛国边境并非无人区，相反，这里十分繁华。三人前行不过百里，便见到一座城镇——城墙由白玉砌成，城内佛塔林立，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大多身着简朴僧袍或居士服，人人面带祥和，空气中弥漫着虔诚氛围。
“这是‘白象镇’，佛国八十一座边境镇之一。”魔擎天显然做过功课，低声介绍，“镇中有传送阵可直达佛国核心区域，但需要‘功德点’才能使用。”
“功德点？”
“佛国的特殊货币。”魔擎天解释，“在此地，灵石用处不大，想要获得资源、使用设施，都需要功德点。获取方式有两种：一是完成佛门发布的任务，二是……捐献。”
他指了指城镇中央那座最高的金色佛塔：“看见没？‘功德塔’，捐献灵石、法宝、丹药，都可兑换功德点。捐献越多，功德点越多，在佛国的权限也越高。”
柳如月皱眉：“这是变相敛财。”
“也不尽然。”魔擎天摇头，“佛国确实用这些资源救济凡人、修缮寺庙，功德体系运转了三千年，从未出过问题。只能说……他们有一套成熟的规则。”
三人进入白象镇。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贩卖的多是佛经、念珠、香烛等修行用品，也有药铺、食肆、客栈。来往行人见到生面孔，大多微笑致意，神态温和，毫无戒备。
但叶无痕能感觉到，暗处有无数道目光扫过他们——那是镇中护法僧的神识探查。佛国看似祥和，实则戒备森严。
三人找了一间客栈住下。客栈掌柜是名慈眉善目的老僧，元婴初期修为，接过灵石时笑呵呵道：“三位施主是第一次来佛国吧？老衲提醒一句，戌时后莫要外出，镇中有宵禁。”
“为何？”柳如月问。
“近来不太平。”老僧压低声音，“听说‘毒尊余孽’在边境活动，已经袭击了三座寺庙，盗走了不少佛宝。护法金刚正在全力追捕，戌时后街上戒严，免得误伤。”
毒尊余孽？叶无痕与魔擎天对视一眼。
入住后，三人聚在叶无痕房中。魔擎天布下隔音结界，才低声道：“毒尊余孽……指的就是墨千秋当年的追随者。三千年来，佛国一直在清剿他们，但总有一些漏网之鱼。”
“他们袭击寺庙做什么？”柳如月不解。
“可能是为了‘佛骨舍利’。”叶无痕取出幽冥毒莲，漆黑的莲瓣在佛国环境中微微颤抖，“昙花说过，毒佛舍利是墨千秋炼制，但琉璃光王只得到了一部分。完整的毒佛舍利需要七枚‘佛骨舍利’融合——那是佛门高僧坐化后留下的圣物。”
魔擎天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毒尊余孽在收集佛骨舍利，想重现完整的毒佛舍利？”
“或者，是为了破坏琉璃光王的计划。”叶无痕收起毒莲，“毒佛舍利与涅盘毒莲相克，若有人能炼制出第二枚毒佛舍利，便能干扰琉璃光王对毒莲的掌控。”
正说着，窗外忽然传来钟声。
铛——铛——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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