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卷 毒贯中州
第二百八十二章 西行前夜
白骨城废墟之上,七道身影在残月下对峙。
魔擎天掌心托着那点金色魂火,魂火虽被封印,仍在微弱跳动,散发出化神圆满修士独有的威压余韵。他舔了舔嘴唇,眼中贪婪毫不掩饰:“此物足够老夫闭关十年,冲击化神中期有望。叶老弟,这次合作,值了。”
叶无痕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落在手中那枚晶莹骨珠上。骨珠内封印的毒气正与混沌毒体共鸣,每一下脉动都牵动着丹田深处六大毒源,仿佛在唤醒某种沉睡的记忆。
“墨千秋……”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三千年前的毒尊,混沌毒体的初代传承者。骨尊死前那句“毒佛之道”,以及这枚骨珠中与自身同源的毒气,都指向一个事实——他的混沌毒体,并非偶然所得。
骨婆婆蹲下身,从废墟中捡起一块金色头骨碎片,碎片上残留着微弱的佛光:“白骨佛确实窃取了毒尊的力量。你们看这佛光中的毒纹,与叶宫主体内的毒源同出一脉,只是被佛力强行压制、扭曲。”
她将碎片递给叶无痕:“若老身所料不差,三千年前墨千秋并非单纯陨落,而是被佛门与骨尊联手算计。毒佛舍利被琉璃光王所得,而混沌毒体的部分传承则被骨尊封印在这枚骨珠中,等待适合的继承者出现。”
“它等我三千年,就是为了今日夺舍?”叶无痕握紧骨珠。
“更可能是‘嫁接’。”魔擎天接话,“你继承了混沌毒体,但尚未完全觉醒。骨尊想以这枚骨珠为引,将毒尊残留的力量嫁接到自己身上,从而炼成真正的毒佛之体。届时它白骨生肉,一步踏入返虚,西域佛国无人能挡。”
血算子忽然咳出一口黑血,少年本就苍白的脸此刻近乎透明。他盘坐在地,九枚碎裂的铜钱在掌心重新凝聚,但其中三枚布满裂痕,似乎随时会彻底崩碎。
“算到什么了?”狂屠粗声问。
“因果……纠缠……”血算子喘息道,“骨尊虽死,但它布下的因果线并未断裂。我们杀它,便接了它的因果——与西域佛国的因果,与毒尊墨千秋的因果,还有……与‘那个人’的因果。”
“谁?”
“看不清。”血算子闭上眼,铜钱哗啦落地,“只知道有人在暗中引导这一切,从我们踏入白骨荒漠开始,每一步都在算计中。骨尊是棋子,我们……也是棋子。”
空气骤然凝重。
叶无痕收起骨珠和金色碎片,看向西方。夜色下的荒漠无边无际,远处地平线上隐约可见一道金光——那是西域佛国的护国结界,绵延百万里,隔绝外道。
“无论谁在背后布局,涅盘毒莲我必须拿到。”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清雪只剩两年多时间,我耗不起。”
魔擎天收起魂火,正色道:“老弟,既然合作到现在,老哥我直言了。琉璃光王是佛国三大圣僧之首,化神圆满修为,又有毒佛舍利加持,实力恐怕已触及返虚门槛。单凭我们七人,硬闯大雷音寺等于送死。”
“所以要在盂兰盆法会时动手。”叶无痕道,“骨尊给的‘佛国行走令’是真是假?”
“是真的。”魔擎天取出那枚白玉令牌,令牌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万魔殿典籍记载过此令,乃佛国赐予贵客的通行凭证,百年才发一枚。骨尊能拿到,说明它在佛国内部有内应——或者说,曾经有。”
叶无痕接过令牌,触手温热,内中蕴含纯正佛力,与他身上的毒气格格不入,却奇异地没有排斥。他注入一丝混沌毒则试探,令牌竟将其转化为中性能量,完美伪装。
“好手段。”他目光微凝,“连混沌毒则都能伪装,炼制此令者,对毒道的理解不在我之下。”
骨婆婆忽然道:“宫主,老身有一事不明。既然琉璃光王身怀毒佛舍利,那他为何还要阻止他人获取涅盘毒莲?按理说,毒莲对毒修是大补之物,他应该……”
“应该主动寻找,而非封锁消息。”叶无痕接话,眼中闪过明悟,“除非——涅盘毒莲会威胁到他。”
他取出从白骨城藏骨阁得到的地图,指着西域佛国区域:“你们看,佛国疆域呈莲花状,中央是大雷音寺,外围有八十一座附属佛寺,每座佛寺都镇压着一处‘毒源地’。而涅盘毒莲的传说,始终围绕着‘莲花生处,万毒归宗’。”
“你的意思是……”魔擎天瞳孔一缩。
“涅盘毒莲很可能不是单纯的毒道至宝,而是某种‘钥匙’或‘核心’。”叶无痕一字一顿,“它能统御万毒,自然也能克制、甚至夺取毒佛舍利的力量。琉璃光王之所以封锁消息,是因为他害怕有人得到毒莲,威胁到他的地位。”
狂屠挠头:“那我们还去抢?这不是送上门给他收拾?”
“正因为他害怕,才证明毒莲真的有用。”叶无痕收起地图,“而且骨尊临死前说,琉璃光王是害死墨千秋的凶手之一。若真如此,毒莲中或许还藏着毒尊留下的后手——针对琉璃光王的后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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