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沉默消化这番推论。
许久,魔擎天拍板:“干了!富贵险中求,更何况还牵扯到化神圆满的隐秘。老哥我陪你去西域,但事先说好——若事不可为,保命第一。”
“自然。”叶无痕点头。
他看向怀中养魂囊,毒茧内的白光依旧微弱,但至少没有再继续暗淡。噬魂珠碎片和骨井中掠夺的部分纯净魂力,勉强维持住了现状。
两年……不,现在只剩两年零三个月。
“休息一夜,明早出发。”叶无痕盘膝坐下,“穿越白骨荒漠还需十日,之后要横渡‘无间鬼渊’和‘焚天火山’,才能抵达佛国边境。路上不会太平。”
七人各自找地方调息。
叶无痕却没有立刻入定。他取出那枚骨珠,混沌毒体缓缓运转,尝试与珠内毒气沟通。起初毒气剧烈抗拒,但当他将自身六大毒源的气息模拟成墨千秋残留的波动时,骨珠忽然震动,内中毒气化作一缕青烟,钻入他眉心。
霎时间,无数破碎画面涌入脑海——
三千年前的西域,金碧辉煌的佛寺下,地底深处有一座毒窟。黑袍男子盘坐毒池中央,周身环绕着七色毒光,那毒光与叶无痕的六大毒源相似,却多了一种……佛性。
“毒佛之道,当以毒渡世……”男子睁开眼,眼眸中七色轮转,“琉璃,你终究还是来了。”
画面切换,一名身着金色袈裟的年轻僧人踏入毒窟,面容慈悲,眼中却藏着贪婪:“墨兄,毒道终究是外道,不如将毒佛舍利交予我,以佛门正法化解其中戾气,造福苍生。”
“哈哈哈——”黑袍男子大笑,“琉璃啊琉璃,你想要舍利直说便是,何必假慈悲?我且问你,若毒道真为外道,为何佛经有云‘以毒攻毒,以妄止妄’?”
“冥顽不灵。”年轻僧人叹息,抬手间佛光普照。
毒窟崩塌,黑袍男子身躯炸裂,一枚七色舍利飞出。年轻僧人与另一道白骨虚影同时出手抢夺,最终舍利被僧人所得,白骨虚影只抢到一缕毒气,封印入骨珠……
画面中断。
叶无痕猛地睁开眼,额头上全是冷汗。那些记忆碎片太过真实,仿佛亲身经历。他能感受到墨千秋临死前的愤怒、不甘,还有一丝……解脱?
“毒佛舍利……琉璃光王……”他喃喃低语,眼中闪过复杂神色。
墨千秋确实是被算计而死,但似乎……他也早有预料?那枚毒佛舍利,真的是被抢夺,还是……主动送出?
想不明白。
叶无痕摇摇头,将这些念头压下。无论三千年前发生了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涅盘毒莲,救清雪。
他看向西方,夜色渐淡,天边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新的征程。
而在千里之外,灰袍人站在一座沙丘顶端,手中骨镜映出叶无痕七人休整的画面。他身侧,一道模糊虚影缓缓凝聚,正是林剑锋的残魂状态。
“看到没?”灰袍人轻笑,“你的好女婿,为了你女儿,正在往死路上走。”
林剑锋残魂剧烈波动:“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想救你女儿,也想……终结三千年前的恩怨。”灰袍人收起骨镜,“涅盘毒莲确实能救林清雪,但它也会唤醒毒尊墨千秋留下的后手。届时,琉璃光王必死,西域佛国大乱,而叶无痕……他要么继承毒尊遗志,成为新的毒佛;要么,成为毒莲的祭品。”
“你为何要这么做?”
“因为——”灰袍人掀开兜帽,露出一张与琉璃光王有七分相似,却年轻许多的脸,“我叫琉璃明,琉璃光王是我亲兄长。而他当年为了毒佛舍利,毒杀了我们的师尊,嫁祸给墨千秋。”
林剑锋残魂呆住。
琉璃明重新戴上兜帽,声音冰冷:“三千年的债,该还了。叶无痕是钥匙,而你女儿……是让他心甘情愿成为钥匙的,最好的饵。”
晨光刺破云层,照在茫茫荒漠上。
前路凶险,但无人回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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