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泡中央，悬浮着一团约莫丈许直径、不断变换着形态的“核心云雾”。这团云雾比外界的更加凝实、颜色也更加深邃混沌，其核心处，隐隐盘坐着一个完全由流动的混沌符文与光影勾勒出的、没有固定形态的“人形轮廓”。这轮廓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散发出一种难以捉摸、却又浩瀚深邃的气息，其强度……远超化神！绝对在炼虚以上！甚至可能更高！
“你是……此地主人？”叶无痕稳住心神，沉声问道。他能感觉到，对方并无杀意，但那种居高临下、仿佛在观察新奇实验品的目光，让他非常不舒服。
“主人？”那混沌轮廓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此地无主。我不过是一个……‘暂居者’，或者说，‘观察者’。”
它的“目光”（如果那可以称之为目光）落在叶无痕身上，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他怀中那枚正在散发微光的“混沌胎膜残屑”上。
“‘胎膜’残片……即便是最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也沾染着‘原初’的信息与权柄。”混沌轮廓缓缓道，“你能得到它，并激发其一丝真韵，是你的造化。更难得的是，你竟走上了‘混沌’之道，虽然稚嫩，却已有了‘包容’与‘转化’的雏形，而非走向纯粹的‘毁灭’或‘虚无’。”
叶无痕心中震动。对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根本！“前辈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混沌试炼’又是怎么回事？”
“神圣？”混沌轮廓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有趣，“我只是一个对‘混沌’与‘纪元更迭’感兴趣的……旅人。你可以称我为‘混沌观察者·熵’。”
“至于这场‘试炼’……”熵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妙，“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早已设定好的‘筛选机制’被触发了。归墟墟市，本就是‘它们’用来观察、筛选、以及……‘收集变量’的诸多节点之一。当某个区域内，‘无序变量’（比如心魔之力、强烈的欲望冲突等）的浓度达到临界，或者出现了某些特殊的‘高价值个体’（比如你，以及外面那几位），这个机制就有可能被激活，降下‘混沌试炼场’。”
“筛选？收集变量？‘它们’是谁？”叶无痕追问。
“‘它们’……”熵沉默了片刻，“是规则的制定者，也是纪元的观察者与……收割者。你可以理解为，高于我们目前所处‘世界层’的某种存在或组织。他们关注着诸天万界、无数纪元的生灭演变，记录‘有序’与‘无序’的博弈，收集那些可能导致‘跃迁’或‘畸变’的‘变量’，也就是……像你这样，走上非主流道路，或拥有特殊潜质的个体。”
叶无痕感到一股寒意。自己，乃至外面那些叱咤风云的古老存在，在某些更高层次的存在眼中，竟然只是被“观察”和“筛选”的“变量”？
“那‘归墟积分’、‘纪元秘藏’、‘因果债务’……”
“积分是‘它们’的计量单位，衡量一个变量在试炼中的表现、潜力、以及对‘有序-无序’平衡的‘贡献度’。积分可以兑换‘它们’从各个纪元、世界收集来的知识、技术、乃至部分‘法则权限’，也就是‘纪元秘藏’。当然，也可以用来抵消你自身积累的某些负面‘因果’——比如，与某些强大存在的死仇，或者修炼某些禁忌法门带来的反噬。”熵解释道，“这本质上是一种……交易，或者说，赎买。”
叶无痕瞬间明白了！这所谓的“试炼”，既是筛选，也是一场赤裸裸的“收割”！用参与者自身的潜力、表现、乃至可能存在的“因果”，去换取“它们”手中的“秘藏”！而“它们”，则通过这种方式，收集数据，并施加影响！
“所以，外面的混乱，其实是被‘它们’故意放大，用来考验和‘计量’我们的？”叶无痕语气冰冷。
“可以这么理解。”熵并不否认，“‘心魔潮汐’是测试道心与神魂抗性，‘无序风暴’是测试对法则崩坏的适应与抵抗能力。生存是基础，能在其中保持清醒、甚至有所领悟或表现突出，就能获得更高积分。”
“前辈为何告诉我这些？又为何让我进来？”叶无痕盯着那团混沌轮廓。
“因为……”熵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我对你身上的‘变量’很感兴趣。完整的‘混沌胎膜’早已消失在纪元长河，你能得到残片，是极大的机缘，也是极重的因果。你的混沌之道，与我追寻的‘混沌真谛’有相通之处，却又有所不同。我想……观察你的发展。”
“另外，”熵顿了顿，“外面的试炼对你而言，虽然危险，但也是一次极佳的磨砺和赚取‘积分’的机会。在我的‘混沌庇护所’内，你可以获得暂时的安全，恢复状态，甚至……借助此地过滤后的混沌能量，加深对混沌之道的理解，为接下来在试炼中获取更高‘贡献度’做准备。当然，这不是免费的。”
“代价是什么？”叶无痕直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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