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这才是今晚的重头戏。
叶无痕放下酒杯,目光平静地看向天煞魔尊:“魔尊言重。盟约基础,自是不变。不过,形势有变,一些细节,确需重新议定。”
他顿了顿,缓缓道:“其一,资源共享。我毒神宫新建‘混沌衍法殿’,内有阵法、丹道、毒术新解,可供盟友核心弟子有限参悟。相应地,万魔殿的‘古魔秘藏阁’,也应对我方同等开放。”
天煞魔尊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沉吟道:“古魔秘藏乃我殿根基……”
“混沌衍法,亦是我宫心血。”叶无痕语气淡然,却不容置疑,“等价交换,方是长久之道。”
“……可。”天煞魔尊略一权衡,点头。叶无痕拿出的新东西,价值难以估量。
“其二,守望相助。”叶无痕继续道,“今后,无论毒神宫或是万魔殿,遭遇外敌侵犯,另一方需在接到求援后,于十二个时辰内,派遣至少一位化神期长老及相应力量支援。若遇生死存亡之危,需全力以赴。”
这一条比旧约严厉得多,明确了出兵时限和最低力量。天煞魔尊微微皱眉:“若同时遭遇多方进攻,或敌方实力远超预估……”
“那便共赴黄泉。”叶无痕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既为盟友,自当同生共死。若存侥幸,背盟之事,恐不远矣。”
天煞魔尊深深看了叶无痕一眼,从他眼中看到了不容动摇的决心。他知道,今日若不能答应此条,盟约便名存实亡。而叶无痕如今的实力和潜力,值得他下此重注。
“……可!”天煞魔尊咬牙应下。
“其三,势力划分。”叶无痕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中州北部,以‘黑水河’为界,以西归万魔殿,以东归毒神宫。双方不得越界侵扰对方已掌控的附属势力。新发现的资源点、遗迹,谁先发现并有效控制,归谁。若有争议,协商解决,协商不成……擂台决胜,化神为限,一战定归属。”
这一条,划定了基本的势力范围和游戏规则,避免了无谓的内耗,也将竞争限制在可控范围内。天煞魔尊对此并无太大异议,详细商讨了几个边界细节后,便也同意。
三条新约,条条关键,几乎重塑了双方的合作模式。叶无痕展现出的是绝对的实力自信与清晰的战略规划,天煞魔尊则展现了一个老牌枭雄的审时度势与果断。
盟约敲定,双方以精血神魂再次订立更严苛的天道誓约。冥冥中规则降临,契约成立。
直到此时,宴席的气氛才真正达到高潮。双方长老弟子推杯换盏,表面上一片和谐。金翎太子等人也纷纷向叶无痕和天煞魔尊祝贺,心思各异。
宴席持续到深夜方散。
送走所有宾客,安排好值守,柳如月才有机会单独面见叶无痕。
“宫主,今日那令牌……”她眼中仍有忧色。
“无妨,是一桩机缘,也是麻烦。”叶无痕简略解释了“饕餮令”与“归墟墟市”,“此事你知即可,不必外传。我需做些准备,近期可能要离开一阵。”
“宫主,那太危险了!”柳如月急道。
“修行之路,何处不险?”叶无痕摆摆手,“宫中事务,依旧由你主持。清雪正在稳固修为,不要让人打扰她。另外,密切关注各方动向,尤其是北冥冰宫和……任何与‘上古心魔’相关的异动。我感觉,真正的风暴,或许不远了。”
柳如月见叶无痕心意已决,知道劝不动,只能郑重应下:“如月明白,宫主万事小心!”
叶无痕点点头,望向殿外沉沉的夜空。丹田内,那枚“饕餮令”微微发热,传递出一丝模糊的时空坐标感应——距离下一次“归墟墟市”开启,大约还有一个月。
一个月。
他需要在这一个月内,尽可能提升实力,准备充分,以应对那神秘墟市中未知的机遇与凶险。
同时,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发放这令牌的,究竟是谁?是敌是友?这墟市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但无论如何,这条路,他必须去走。
就在叶无痕筹划墟市之行时,他并不知道,那枚“饕餮令”的出现,并非仅仅针对他一人。
在中州某个荒芜的古战场地底,一个被重重封印的祭坛上,一枚同样的混沌令牌悄然浮现。
在北冥冰原深处,寒寂闭关的冰窟内,一枚令牌穿透禁制,落在他面前,令他猛然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
甚至在西域大光明寺的镇魔塔下,明心禅师似有所感,望向虚空,轻轻叹息。
而在那无尽归墟的深处,某个不可名状的存在,仿佛发出了无声的轻笑。
“饵已撒下……”
“鱼儿……会来吗……”
“混沌的变数……归墟的钥匙……”
“这场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饕餮令现,墟市将开。
更广阔的舞台,更凶险的博弈,正在缓缓拉开帷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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