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关需依次通过。失败,则试炼终止。”
“现在,选择你的第一关。”
叶无痕目光扫过三扇门。混沌毒胎微微震颤,对那扇灰白混沌之门反应最为强烈,但也感受到最深沉的威胁。他略一沉吟,走向了第一扇赤红之门。
欲望与恐惧,他在七毒遗迹的考验中早已历经无数。相比未知的虚无与归墟意志的直接投影,这一关,他更有把握。
手触碰到那对火焰羽翼门把手的瞬间,炽热感并未传来,反而是一片冰凉。
“吱呀——”
门,无声开启。
门后并非房间,而是一片无垠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虚空。
叶无痕迈步踏入。
门,在他身后悄然关闭。
眼前的金色火焰,并非灼烧肉体的凡火,而是直接作用于神魂的“心火”。
火焰翻腾中,一幕幕景象浮现。
他看到了自己站在世界之巅,脚下是匍匐的万族,柳如月、苏婉,甚至还有苏醒后依偎在他身边的林清雪,都以无限崇拜的目光仰视着他。他手握混沌之力,言出法随,天地俯首——那是无上的权力与荣耀。
火焰一转,景象变幻。他看到林清雪彻底痊愈,与他携手漫步在开满鲜花的山谷,远离一切纷争,只有岁月静好,平淡幸福——那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与留恋。
画面再变。他看到柳如月被万魔殿折磨至死,苏婉被天剑阁擒获处刑,林清雪在他面前再次灵体崩碎,而他被无数仇敌围攻,最终力竭倒下,神魂被抽离,永世折磨——那是潜藏的恐惧。
心火熊熊,不断演化出他最深的欲望与最怕的梦魇,试图引他沉溺,或将他击垮。
叶无痕立于火焰虚空中央,眼神平静如古井。
“权力?我若想要,自会去取,何需幻境施舍?”
“平淡幸福?那是我要亲手创造给她的未来,不是幻影。”
“恐惧?我所惧之事,只会让我更坚定地变强,去阻止它们发生。”
他轻声自语,每一句都斩钉截铁,道心通明,毫无动摇。
心火演化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最终,所有幻象尽数崩碎,化为纯粹的金色火焰。火焰不再试图迷惑他,而是如同温顺的宠物,缓缓汇聚到他掌心,凝聚成一枚赤金色的火焰符文,没入他眉心。
一股温暖、坚定的力量融入神魂,让他的道心更加稳固,对欲望与恐惧的掌控力也提升了一分。
第一关,过。
眼前景象消散,他回到了废墟之上。第一扇赤红之门已经消失。
没有休息,他走向第二扇深蓝之门。
触摸到阴阳鱼门把手的瞬间,一股极致的冰寒,瞬间冻结了他的思维。
迈入门的刹那,他感觉自己坠入了一片绝对的“无”。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温度,没有触感,没有方向,甚至连“自我”的概念都开始变得模糊。意识仿佛漂浮在冰冷的宇宙真空中,不断地稀释、消散。
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寂灭”。一切存在,一切意义,都在这里被消解。
考验的是,在绝对的虚无中,能否守住“我”之为“我”的核心,能否从“无”中,重新定义“有”,从“灭”中,感知到“生”的可能性。
叶无痕的思维几乎停滞。
但他的混沌毒胎,却在此时,自行运转起来。
混沌的本质是什么?是无序?是包容?不,更深层的,或许是……“存在”本身最原初的形态,是“有”与“无”的边界,是“生”与“灭”的起点。
他的意识开始以一种奇特的方式“观察”这片虚无。
没有光?但他“感知”到了“没有光”这一概念。
没有声音?他“确认”了“寂静”的存在。
没有自我?那么此刻在“思考”的,又是什么?
从绝对的“无”中,他强行锚定了第一个“有”——“我在思考”。
以此为基点,混沌毒胎中,那包容万物、化毒为道的特性被激发。既然此地是“寂灭”,那寂灭本身,是否也是一种可以感知、可以理解的“存在”?
他开始尝试“感知”寂灭,理解寂灭,甚至……包容寂灭。
灰色的混沌之力,如同墨水滴入清水,开始在他“意识”所在之处,缓缓晕染开来。它并不驱散虚无,而是在虚无中,开辟出一小块“混沌之域”。
在这片微小的领域中,没有具体的万物,却有了“存在”与“变化”的概念,有了“包容”寂灭的可能。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深蓝色的虚无开始褪色,如同潮水般退去。一枚深蓝色的、蕴含着虚无与寂灭道韵的符文,悄然浮现,融入他的混沌毒胎。
第二关,过。
叶无痕的意识回归,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原地,第二扇门也已消失。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倒映着宇宙虚空。
连续通过两关,看似顺利,但他的神魂消耗巨大,混沌毒胎也微微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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