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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云海楼顶层观景台。
叶无痕凭栏远眺,无尽死海在暮色中呈现出深邃的墨蓝色,海天相接处,一轮明月缓缓升起。月光洒在海面上,泛起粼粼波光,壮观而神秘。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叶盟主好雅兴。”林清雪的声音响起。
叶无痕没有回头:“林姑娘好眼力,竟能认出易容后的我。”
“净毒灵体对混沌毒体的感应,是互相的。”林清雪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你应该也能感应到我。”
“确实。”叶无痕承认,“你体内的净毒灵光,在我感知中如同黑夜里的明月,清晰可见。”
两人沉默片刻,望着海上升明月。
“谢谢你三个月前的救命之恩。”林清雪轻声道,“若不是你,我和几位师弟师妹恐怕已经葬身毒瘴林了。”
“举手之劳。”叶无痕淡淡道,“更何况,我救你们也有私心——不想天剑阁因此封锁天毒沼泽,影响我的计划。”
林清雪转头看他:“你的计划,就是来中州寻找天机老人?”
叶无痕眼神一凝:“你知道得不少。”
“我猜的。”林清雪坦然道,“你离开南荒,冒险来中州,必定有重要目的。而天机老人是知晓最多秘密的人,自然是最可能的目标。”
她顿了顿:“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去见天机老人。”
“为何?”
“因为那是个陷阱。”林清雪声音压低,“天剑阁、百毒门、还有其他几个势力,都已经在天机谷布下天罗地网,就等着你自投罗网。”
叶无痕眉头微挑:“你怎么知道?”
“剑无心长老收到的密报。”林清雪道,“虽然他不让我看具体内容,但我隐约听到‘天机谷’、‘布网’、‘混沌毒体’等词。结合你要去找天机老人,不难推测。”
她看着叶无痕:“有人在故意泄露你的行踪,引你去天机谷。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在天剑阁内部。”
叶无痕眼中闪过寒光。
他想起了毒瘴林中,那罐刻有天剑阁标记的狂毒引。还有母亲留下的影像中,关于天剑阁主进行“毒神计划”的警告。
看来,天剑阁内部的某些人,已经迫不及待要对他下手了。
“多谢告知。”叶无痕拱手,“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林清雪摇头:“不必,就当是还你救命之恩。另外……”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关于你母亲的事,我查到了一些线索。”
叶无痕猛然转头:“什么线索?”
“二十年前,叶清霜师姐叛逃下山后,并没有立刻离开中州。”林清雪缓缓道,“她在‘迷雾山脉’隐居了三年,期间生下了你。后来行踪暴露,才被迫逃往南荒。”
迷雾山脉?
叶无痕记住了这个名字。
“还有,”林清雪继续道,“我查过当年的卷宗,发现一个疑点:叶师姐叛逃时,阁主曾下令‘格杀勿论’。但三个月后,这个命令被改为‘生擒带回’。而且……”
她眼中闪过不解:“而且阁主还下令,若找到叶师姐的孩子,必须‘完好无损’地带回天剑阁,不得伤害分毫。”
叶无痕心中一震。
这与母亲的说法对上了——天剑阁主想要他的混沌毒体,作为“毒神计划”的容器!
“我明白了。”叶无痕沉声道,“多谢你告诉我这些。”
“不用谢。”林清雪看着他,“叶无痕,我知道你不会放弃追查真相。但天剑阁的水太深了,连我都看不透。你千万小心。”
她取出一枚白色玉佩,递给叶无痕:“这是我的信物。若你在中州遇到危险,可持此佩去任何有天剑阁分堂的地方求助。虽然未必有用,但至少能表明你与我有交情,有些人会因此有所顾忌。”
叶无痕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能感受到其中纯净的净毒灵光。
“为何帮我这么多?”他问。
林清雪望向远方的海面,声音轻得像叹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当年的悲剧重演。叶师姐……她本不该是那样的结局。”
她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停下:“对了,剑无心长老明天就会带我们去南荒。虽然我知道劝不动你,但还是想说——如果可以,尽量不要与天剑阁正面冲突。那对你、对南荒,都没有好处。”
说完,她身影消失在楼梯口。
叶无痕握紧玉佩,眼中神色复杂。
林清雪,这个本该是他命中克星的净毒灵体,却一次次向他伸出援手。这究竟是善意,还是另一种算计?
他无法判断。
但无论如何,天机谷这一趟,他必须去。
无论是为了母亲,还是为了揭开“毒神计划”的真相。
他望向西北方向,那里是天机谷所在。
明月高悬,海风呼啸。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是格外漫长。
而此刻,天剑阁客房内,剑无心看着手中刚收到的密报,脸色铁青。
密报上只有一行字:
“目标已确认在落云城,计划不变,天机谷见。”
署名处,是一个猩红的剑纹——那是天剑阁最高级别的密令标志!
剑无心抬头,望向叶无痕房间的方向,眼中闪过挣扎。
最终,他还是取出了另一枚传讯玉符。
“阁主,目标已现身落云城。清雪师妹似有维护之意,该如何处置?”
片刻后,玉符亮起,传来冰冷的回复:
“按原计划进行。必要时……可牺牲清雪。”
剑无心手一颤,玉符差点掉落。
他看向窗外明月,长长叹息。
这中州的天,真的要变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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