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玉盘,玉盘上刻着复杂的阵纹:
“这是‘万毒破阵梭’的核心。血月之夜,柳家的护族大阵会因血月阴气而出现周期性波动。我们趁波动最剧烈时,以此梭破开阵法一角,潜入祖地。”
计划周密,准备充分。
但柳如月还是有些不安:“前辈,就算我们能潜入,能靠近祭毒台,可大长老那边有三位元婴后期,还有阴鬼宗和血煞门的高手……我们真的能赢吗?”
叶无痕沉默片刻,反问:“你觉得,我们为什么能赢?”
柳如月一愣。
“因为我们站在道义这一边?”她试探着问。
“不。”叶无痕摇头,“道义很重要,但它杀不死敌人。我们能赢,是因为我们比他们更拼命,更不怕死,更……有必须赢的理由。”
他站起身,走到冰玉棺前,看着棺中母亲安详的面容:
“母亲被囚二十年,受尽折磨,却从未放弃。她在黑暗中为我们点亮了一盏灯。父亲为救我,甘愿献出生命。他们的付出,不能白费。”
他转身,看向两人,眼中灰色漩涡缓缓旋转:
“这一战,我们不是去复仇,而是去……讨债。讨回属于母亲的尊严,讨回属于父亲的公道,讨回属于所有被压迫之人的希望。”
“所以,我们必须赢。”
他的声音并不激昂,却有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柳如月和柳青岚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坚定。
是啊,她们也有必须赢的理由——为了清漪姑姑,为了那些被囚禁的同族,为了柳家不再沉沦于黑暗。
“前辈,我们准备好了。”柳如月握紧七星引魂幡。
柳青岚也重重点头。
叶无痕看了看洞外的天色。黄昏已过,夜幕降临,铅灰色的云层在夜风中缓缓流动。
距离血月之夜,还有两天。
“最后两天,调整状态,检查装备,熟悉计划。”他吩咐道,“血月当空之时,就是我们行动之刻。”
溶洞重归寂静。
但在这寂静之下,是汹涌的暗流,是即将爆发的火山。
万毒山脉的另一端,一处隐蔽的山谷中,四头毒蛟和十二毒将静静潜伏。
它们接到了叶无痕的传讯:血月之夜,待命于祖地东南三十里处。一旦看到祭毒台方向爆发战斗,立即从外围发动攻击,制造混乱。
独角毒蛟盘踞在谷中水潭边,竖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它想起了八十年前,那个十六岁的少女站在它们面前,以七种毒术轮番教训它们的场景。那时的柳清漪,意气风发,眼中有着对毒道的无限热爱和追求。
而八十年后,她的儿子要为她讨回公道。
“清漪大人,您看到了吗?”毒蛟在心中喃喃,“您的儿子,比您当年更出色,也更……决绝。”
它抬起头,望向柳家祖地方向。
血月将临,杀戮将起。
这一夜,注定要流血。
而在柳家祖地深处,万毒地牢的另一区。
柳家家主柳擎苍被八根“禁法锁链”穿透肩胛和四肢,锁在墙壁上。他的修为被彻底封印,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但他那双苍老的眼睛,却异常明亮。
透过地牢唯一的气窗,他能看到夜空中的云层在流动,能感受到天地间越来越浓郁的阴气。
血月要来了。
“清漪……”他低声呢喃,眼中闪过痛楚,“是父亲对不起你……当年若不是我优柔寡断,你也不会……”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决然。
“玄冥,你以为你赢定了吗?”他看向地牢入口的方向,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你忘了,柳家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毒功,不是阵法,而是……人心。”
他感应到,地牢外守卫的呼吸频率,有了细微的变化。
那是紧张,是兴奋,也是……期待。
有些事,正在暗中酝酿。
有些火,即将燎原。
血月之夜,还有两天。
整个南荒的目光,都聚焦在万毒山脉。
所有人都想知道,这场柳家的内乱,最终会以何种方式收场。
是柳玄冥成功夺位,柳家沦为魔道附庸?
还是那个突然出现的柳清漪之子,能创造奇迹,力挽狂澜?
答案,即将揭晓。
夜色渐深。
山脉深处,一头夜枭发出凄厉的啼叫,仿佛在预告着什么。
起风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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