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影睁开眼睛,眼中同样有灰色漩涡旋转。
这一刻,叶无痕感到自己与毒体的联系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紧密。他不再仅仅是“拥有”混沌毒体,而是真正“成为”了混沌毒体。
毒即是我,我即是毒。
而他丹田中的灰色漩涡,也开始发生变化。漩涡缓缓收缩、凝聚,最终化作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灰色丹丸。
不是金丹,不是元婴,而是一颗“混沌毒丹”。
毒丹成型的瞬间,叶无痕的气息暴涨。虽然修为境界没有明显的提升,但举手投足间散发的威压,已经隐隐超越了元婴后期,触摸到了化神的门槛。
更重要的是,他对毒道的理解达到了全新的层次。
以前他施展毒术,需要刻意运转毒元、凝聚毒力、控制毒性。而现在,这一切都成了本能。心念一动,毒自生;意念一转,毒自变。
他甚至隐隐感觉到,自己可以做到一些传说中才有的能力——比如,以毒为引,窥探天地法则;再比如,以毒为媒,沟通万物生机。
但这些都需要时间去验证。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叶无痕睁开眼睛,石室中灰光一闪而逝。他抬手撤去禁制,走出石室。
外面,柳如月正守在洞口,警惕地观察着瀑布外的动静。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看到叶无痕的瞬间,整个人愣住了。
三日前,叶无痕虽然强大,但还能看出“人”的痕迹。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气息完全内敛,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站在那里,仿佛与周围的洞壁、流水、空气融为了一体,又仿佛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
最诡异的是他的眼睛——瞳孔深处,灰色的漩涡缓缓旋转,明明只是看着,却让柳如月感到自己的神魂都要被吸进去。
“前辈……”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叶无痕意识到自己气息外露,立刻收敛。眼中的灰色漩涡隐去,恢复成正常的黑色瞳孔。周身那种玄奥的气息也随之消散,他又变回了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青年。
“抱歉,刚出关,还不太适应。”他歉然道。
柳如月松了口气,但心中震撼未消:“前辈,您的修为……”
“境界上还是金丹大圆满,但对毒道的理解,应该不输化神了。”叶无痕简单解释,“母亲的传承,让我少走了至少百年弯路。”
他走到溶洞中央,看向冰玉棺中的母亲,沉默片刻,问道:“这三天,外面有什么动静?”
“柳家祖地已经全面戒严。”柳青岚从下层走上来,脸色凝重,“护族大阵完全开启,连一只飞鸟都进不去。大长老还派出了大量人手在山脉中搜寻我们的踪迹,幸亏这个据点足够隐蔽,暂时还没被发现。”
“另外,”她顿了顿,“我们从截获的传讯中得知,大长老邀请了‘阴鬼宗’和‘血煞门’的几位高手前来观礼。这两家都是南荒有名的魔道宗门,与大长老一脉素有勾结。”
阴鬼宗,擅长御鬼炼魂;血煞门,精通血道邪术。这两家的功法都与毒道有相通之处,与柳家交往密切也不奇怪。
“观礼?”叶无痕冷笑,“是来助威,还是来分一杯羹?”
“恐怕两者都有。”柳青岚道,“万毒血丹不仅能助大长老冲击化神,对阴鬼宗和血煞门的功法也有大补之效。他们很可能达成了某种交易。”
叶无痕点头,又问:“家族里,还有多少人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这个问题让柳青岚沉默了。许久,她才艰难道:“家主一脉的长老和弟子,大部分都被囚禁或控制。但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并不支持大长老,只是敢怒不敢言。如果能救出家主任,他们应该会站出来。”
“家主现在何处?”
“也被囚禁在万毒地牢,但在另一区,禁制比清漪姐那边更强。”柳青岚道,“大长老不敢杀他,因为家主的‘家主令’是开启柳家最终传承的关键,没有家主令,就算他夺位成功,也无法获得完整传承。”
叶无痕若有所思。
他想起母亲传承中的一段信息:柳家真正的核心传承,封存在祖地深处的“毒神殿”中。开启毒神殿需要两把钥匙——一把是家主令,一把是万毒灵体的本源精血。
大长老没有万毒灵体,所以就算拿到家主令也没用。而他囚禁母亲二十年,除了研究混沌毒体,恐怕也是想获取万毒灵体的精血,开启毒神殿。
“有意思。”叶无痕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想开毒神殿?那就让他开。”
柳如月和柳青岚都愣住了。
“前辈,您的意思是……”
“血月之夜,大长老会在祭毒台炼丹。届时,所有重要人物都会到场,包括阴鬼宗和血煞门的人。”叶无痕缓缓道,“我们就在那时现身。”
“可那样太危险了!”柳青岚急道,“祭毒台周围肯定布下天罗地网,我们……”
“正是因为危险,他们才会放松警惕。”叶无痕打断她,“而且,我要的不是偷偷救人,而是……当众清理门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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