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北方,是一片广袤而荒凉的高原戈壁。这里常年干燥,雨水吝啬,昼夜温差极大,白天烈日炙烤着裸露的岩石和沙地,夜晚则寒气刺骨。但对于生命力顽强身体素质强悍的兽人而言,这样的环境尚可忍受,谈不上极端恶劣。高原再往北,便是沙国的疆域——一个以军事力量强盛和扩张欲望着称的国度。贪婪与野心几乎是他们的代名词。沙国全国百分之六十八的国土是连绵的沙漠,而帝国北部的高原戈壁,正与那片无垠的黄沙接壤。狂风是这里的常客,卷着沙砾,年复一年地侵蚀着戈壁,使得沙漠的边界在悄然扩张。沙国也借此为由,不断声称这些逐渐沙化的土地理应归属他们,边境线上大大小小的摩擦与冲突,早已是家常便饭。
“参见鸣岱亲王……”
帝国北疆一处依山而建的坚固营寨外,一位身披帝国帅袍、身形依旧挺拔的老者,正率领着麾下将领,肃然迎接贵客。他是一只德牧兽人,名为雷凯,嘴角的毛发已有些斑白,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痕迹,但那双眼睛却依旧犀利如鹰隼,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久经沙场、不容置疑的威严气场,真正诠释了何为老当益壮。
“雷凯元帅快请起。”一只深灰色皮毛、带有更深黑色华丽条纹的虎兽人快步上前,伸手稳稳扶住了老元帅。他正是当今虎皇的四弟,鸣岱亲王。他语气谦和,带着对老将的尊重:“元帅不必多礼,外面风沙大,我们进军帐里说。”
随即,两人一前一后,在一众高级军官的簇拥下走进了中央那座最大的军帐。鸣岱身后跟随的、气息沉凝的亲王护卫军则如同雕塑般,无声地肃立在帐外,担任警戒。
“元帅,”鸣岱的目光扫过铺在中央长桌上、已经被反复标记和修改得有些凌乱的地图,开门见山地问道,“目前我们大张旗鼓地赶来北疆,消息想必已经如皇兄所料,被沙国的耳目探知。近两天,那边可有什么新的动静?”
“禀亲王,”雷凯元帅的声音洪亮而沉稳,他伸出布满老茧的手指,在地图上几个关键位置点了点,“近来沙国边境上,那些日常前来寻衅滋事的小股部队倒是少了很多,显得异常安静。但我们的斥候回报,他们正在大规模往边境调遣军队。之前驻扎在后方的几个主力军团,已经集体将营寨向前推进了至少五十里。”他的手指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地图上帝国疆界之外不远的一个新标记上,“之前他们主力囤积在这里,现在前锋已经抵近到这里。剑锋所指,意图已经非常明显。根据汇总的情报,他们后续集结的总兵力,可能达到三十万之众,这几乎是沙国全国百分之七十的军事力量!”
鸣岱闻言,眉头微蹙,陷入沉思。帝国目前在北疆集结的军队约有三十五万,从装备和训练上来说,双方相差无几。但问题在于,帝国士兵大多来自内陆,难以迅速适应这高原戈壁的恶劣环境和多变气候,需要时间。反观沙国,其国土本就建立在广袤沙漠之上,国民自幼便习惯了这种严酷。更棘手的是,沙国拥有兽人族中体型最为庞大的象兽人和犀牛兽人士兵。这些庞然大物通常身高超过三米,拥有粗糙厚实、防御力惊人的皮肤,沙国还为他们配备了全身魔法强化的重型铠甲。仅仅是他们集群冲锋时带来的冲击力,就足以撕裂任何严密的阵型。这支重装步兵军团,是沙国赖以横行无忌的王牌。
“传令下去,抓紧一切时间操练,务必让将士们尽快适应这里的水土和气候……”鸣岱沉吟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皇兄如今刚刚登基,既然已经决定不再隐忍,要主动出击展现帝国的力量,就绝不可能后退半步。”
他盯着地图思索着,现在要么想办法拖延决战时间,要么就必须找到克制沙国重装军团的方法。如果能拖到南边平定叛乱,让三哥鸣崖能抽身北上,借助他的“拔山起岳”之力改变战场地形,无疑是最佳选择。否则,就只能依靠帝国法师团的大型大地魔法来限制对方的冲锋了,但大地魔法抓不住黄沙……。
“是,老夫已安排下去。”雷凯元帅领命,随即,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此外……亲王殿下,可曾有赤敛的消息?”
鸣岱与赤敛是多年至交,当年赤敛还在帝都时,两人都还是意气风发的青年,常常一起纵酒畅谈,时常喝到酩酊大醉,一个误了回营点卯,一个误了次日朝会。自从赤敛被先皇派遣至偏远的赫伦城镇守,两人已是多年未见,仅靠书信往来。赫伦城破的消息传来后,他们翻遍了废墟也未曾找到赤敛的遗体,这让他始终抱着一线希望。每每想起,他只恨当年没有联合大哥一起向父皇求情,将这位挚友留在身边。不过他也知道,即便当时去了,以当时父皇的决断,恐怕也难改结局。
“没有。”
听到“赤敛”这个名字,鸣岱金色的眼眸中瞬间掠过一丝深切的忧伤。他叹了口气,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随即挥了挥手,示意帐内其他的参谋和将领全部退下。待帐内只剩下他与雷凯两人时,他才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但是……我实在不相信,他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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