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匾又响了一下,这次沈无惑听清楚了。
是铃声,不是风。
她坐在主位上没动,手还压在黄布包的绳结上。刚才那一声“叮”,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敲的。阿星靠墙睡着了,头歪在肩膀上,呼吸很重,能听见鼻音。阿阴站在窗边,影子落在地上,黑乎乎的一块。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
脚踩在地上,这种感觉她还不习惯。
沈无惑把铜钱从布包里拿出来,三枚旧铜钱,边都磨亮了。她抛了一下,接住,再抛,动作很轻。这是她醒来的第三天,命馆一直没开门,也没人来算命。外面巷子开始热闹了,有油锅炸东西的声音,还有小孩追着自行车跑。
太正常了。
可她越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门被撞开了。
一只灰翅麻雀飞了进来,嘴里叼着个油纸包。它不停留,直接冲向供桌,把纸包一丢,翅膀一扇,从窗户飞走了。
阿星猛地惊醒:“什么东西?”
他坐直身体,揉眼睛,“鸟送快递?现在连麻雀都会送东西了?”
阿阴走过去捡起纸包。纸是老式的草纸,用细线缠着。她拆开,里面只有一张折好的信纸。
沈无惑伸手:“给我。”
她接过信,打开。
纸上只有一行字:终南山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字是黑色的,写得不快也不慢,但笔画很重。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几秒,手指慢慢收紧。
这不是普通的墨。
是用骨灰调的。
她认得这种写法。这是钦天监的老规矩,叫“阴契文书”。三十年前朝廷要封谁的嘴,就会用这种信。收到的人,要么闭嘴,要么死。
她冷笑一声:“还挺会玩。”
阿星凑过来:“写的什么?谁寄的?”
“没人署名。”她说,“但我知道是谁。”
“谁?”
“一个爱发微信表情包的老头。”
阿星愣住:“啊?”
“别管了。”她把信折好,塞进袖子里,“反正不是好人。”
阿阴站在旁边,没说话。但她感觉一股冷意从脚底往上爬。不是害怕,是一种熟悉的东西正在醒来。就像井底的水,在夜里突然流动。
沈无惑站起来,走到供桌前,把三枚铜钱放在桌上。她闭眼,掐了个手势,然后轻轻一抛。
铜钱转了半圈,落下。
震为雷,艮为山。
雷山小过。
她睁眼看着卦象,嘴角微微一动:“又是你。”
这个卦,她在地下祭坛用过一次。当时她靠它破了黑玉的邪阵。卦辞说“宜下不宜上”,让她别硬闯,从下面找路。她听了,赢了。
现在又出现这个卦。
还是同样的组合。
但她知道,意思变了。
“上次是让我往下走。”她低声说,“这次……是让我往上。”
阿星挠头:“往上?上哪儿?”
“终南山。”她说,“有人等我下棋。”
“下棋?”阿星翻白眼,“师父,咱们刚把黑玉炸了,你现在又要跟人对弈?能不能歇两天?我后背还在疼。”
“你可以不跟。”她说,“没人逼你。”
“那不行。”他立刻站直,“我跟着你。不过你得答应我,要是对方拿剑,我也能跑。”
“能。”她说,“但你跑完记得回来收尸。”
阿星翻了个白眼,没再说话。
阿阴抬头看窗外。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在对面墙上,暖得很假。她忽然说:“我能一起去吗?”
沈无惑转头看她。
“我不是累赘。”阿阴说,“我能打架,能探路,能帮你挡刀。我不想再当那个只能躲后面的鬼了。”
沈无惑没回答。
她走到窗边,推开木框。外面的小巷安静了几秒,接着又吵起来。早点摊的老板掀开锅盖,热气冒出来,一群学生模样的人围上去买包子。
人间烟火。
可她知道,这底下藏着多少没烧尽的灰。
她回头看着阿阴和阿星。
“你们真想跟我走?”
“想。”阿星说,“虽然我不懂什么棋局,但我懂一点——你不去,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阿阴点头:“我在井底待了一百年。现在能走路,能说话,能帮人。我不想回去。”
沈无惑沉默了一会儿,把手伸进布包,摸出一张黄纸、一支朱砂笔。
她蘸了点水,在桌上画了个符。
火光一闪,符纸自己烧了起来,变成灰。
“行。”她说,“那就一起。”
话音刚落,窗外忽然亮了。
不是日光。
是金光。
一道光柱从西边山顶射出来,直插云层。那光不刺眼,却让人喘不过气。巷子里的人没人抬头,好像根本看不见。
只有他们三个,看得清清楚楚。
阿星咽了口唾沫:“这特效……挺贵吧?”
阿阴的手微微发抖。她感觉到那道光里有什么在拉她,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线,勾在魂魄深处。
沈无惑盯着那道光,没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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