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拉着叶婉仪走进离酒店最近的一家药店。
店员是个中年阿姨，看见他们进来，热情地问：“需要什么？”
林枫沉默了两秒，然后开口，声音有点干：
“验孕棒。”
这三个字说出来的瞬间，叶婉仪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店员阿姨愣了愣，随即笑了：
“哦，好的好的。什么牌子的？”
林枫思考了几秒钟，然后大手一挥，说道：
“你这里所有牌子，不管什么牌子，一样一个！”
付钱，接过塑料袋。
整个过程，叶婉仪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着林枫的衣角。
走出药店，海风更大了。
林枫停下脚步，转身面对她。
路灯下，她的脸苍白得没有血色，眼睛里全是慌乱。
他轻声说道：“别怕，我们先回去。不管结果是什么，我都在。”
叶婉仪抬头看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她点点头，很小声地说：“嗯。”
两人牵着手，慢慢走回酒店。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叶婉仪几乎是用跑的，径直冲进了卫生间。
门被她从里面反锁，发出清脆的“咔哒”声。
林枫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传来塑料袋窸窣的声响，然后是一片寂静。
太静了。
他在床边坐下，双手交握，无意识地摩挲着指节。
脑子里乱糟糟的。
如果真怀了怎么办？
婉仪的身体怎么办？
不对。
他忽然想起，时间对不上。
上一次亲密还是在庆功宴那晚。
之后这一个月，他几乎都泡在公司里，婉仪在学校。
两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说……
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反应？
除非……
除非是更早之前。
但那是多久？
两个月？三个月？
婉仪自己都没察觉到？
他越想越乱，起身在房间里踱步。
酒店房间很宽敞，落地窗外是清水湾的夜景，但他无心欣赏。
卫生间的门紧闭着，像一道无法逾越的屏障。
门内，叶婉仪背靠着冰凉的大理石洗手台，手指微微发抖地拆开验孕棒的包装。
说明书上的字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
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按照步骤操作。
等待的五分钟，像被无限拉长的慢镜头。
她盯着验孕棒上那个小小的显示窗，脑子里像有两个声音在吵架。
一个声音说：
怀了？怎么可能？
医生明明说你是不易受孕的体质。
上次那是侥幸，这次……
另一个声音反驳：
可反应都和上次一模一样啊。
恶心，闻不得腥味，容易累……
如果真怀了怎么办？
她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有恐惧，有期待，更多的是茫然。
公司转型刚走上正轨，公司才刚刚起步，如果这时候怀孕……
她肯定没法再参与公司的事情了。
可这是她和林枫的孩子啊。
是林家的血脉。
是她拼命喝中药、调理身体，想要得到的结果。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显示窗里，渐渐浮现出一道清晰的线。
只有一道。
叶婉仪的心猛地往下沉。
她不死心，又拆开第二支，第三支……
直到把塑料袋里所有的验孕棒都用完。
清一色的一道杠。
像一排冰冷的宣判。
她扶着洗手台，慢慢蹲下来，把脸埋进膝盖。
没有。
又没有。
为什么没有怀不上呢？
难道她这辈子真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吗？
那林家的香火怎么办？
她怎么跟爷爷奶奶交代？
怎么跟林枫的母亲苏静雯交代？
那个总是温和却锐利的女人，嘴上说着“没关系”。
可眼里的期待，她看得懂。
卫生间外传来林枫的声音，隔着门，有点闷：
“婉仪？结果怎么样？”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眼泪无声地滑下来，滴在冰冷的地砖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生间的门被轻轻推开。
叶婉仪走出来，手里捧着一把用过的验孕棒，像捧着一堆破碎的希望。
她低着头，头发遮住了眼睛。
林枫立刻站起来：“怎么样？怀了吗？”
她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东西慢慢递过去。
林枫低头看去。
五支验孕棒，整齐地排开。
每一支的显示窗里，都只有一道清晰的红线。
没有。全部没有。
“都是……乌龙。”
叶婉仪的声音很小，小得像蚊子叫。
“对不起……让你白期待了。”
林枫愣住了。
他看着她低垂的头，看着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心里那点隐约的期待瞬间被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取代。
是松了口气？
还是……失落？
他说不清楚。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是沈秋月。
林枫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接起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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