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第一次进来京都牢房,这里是死牢,每个牢房都是封闭的,门上只留下一个容得下送饭的小口子。
里面点的是拙劣的灯油,弥漫着刺鼻的浑油味,光线昏暗,潮湿不已,脚下地板湿润滑腻,耳边偶尔透过冰冷的墙壁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
她不知道现在是何时了,云起起躺在铺着些许杂草的石床上,此刻身体松弛下来,双膝的刺痛感清晰明白的传达至四肢八骸,痛的她动弹不得。
她目无焦距的看着掉漆的牢房顶,心想此时,匡叔叔已经将自己的话传到了吧。
左丞相府。
“老爷,你若是这般,那起起不是白白受苦了?”匡忒将小不身上的被子掖好,又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没有发烧了,这才放心:“小不现今深受重伤,南王虽亦被小不重伤,可他是鬼医桃夭,背后势力深不可测!老爷,你还是听从小姐安排,不能枉费她一番苦心。”
“可那死牢里什么情况我知道,起起她最怕老鼠了……”云天痛心疾首:“她锦衣玉食惯了,又带着身孕,如何受得了那样的环境?!”
“老爷,走吧!”小离双眼红肿,却已经收拾好包袱,“门口已经备上四辆马车,到时候天一亮马车会走向四个方向;我们趁天黑从密道离开,再走水路,一路西上,一天时间,等皇帝发现我们的计谋也来不及追了。小姐说了,她脱身后会来与我们汇合的。”
“我不能放心啊!”云天迟迟不愿离开,“将起起的安危赌在南王身上,叫我如何放心?!”
“老爷……”小不听见云天声音,缓缓睁开眼睛:“小姐说的对,只有您走了,她才安全;虎符在您手上,必定会以小姐性命相要挟;只有您走了,皇帝必定认为您带着三军虎符回了东部,会向东而追,只要您一天尚在,皇帝担心您号令三军起反,就不会对小姐动手。”
“三军虎符……”云天痛定思痛,闭上眼深深叹息:“我早在起起大婚头日就把它给了南王,希望以此来换取南王对起起的疼爱……没想到啊……若是皇帝知道虎符已在南王手中,那起起……”
众人震惊,匡忒首先反应过来:“那这么说,安然给我令牌,并非受南王之命?而起起进宫入狱,并不在南王的计划之中?”
“这么说来……”小离回过神:“南王并非是要利用小姐?那他对小姐是不是也有些情意?”
“这种情意,你可愿意接受?”小不冷言怼住小离,又看向云天道:“老爷,如此一来,您必须听小姐的安排,必须走。小姐如今心性已不同往日,云氏一族不能就此毁了!”
她沉言道:“皇帝并不知道虎符在南王手上,只有您走了,小姐才有出狱的机会。。只有让南王没有杀您的机会,为了让您守口如瓶,不管为了什么,也定会出力救出小姐。”
“老爷,你放心吧,我自当同小不一起留下,护在起起身边。”匡忒道:“起起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是啊!起起已不同往日……”云天心里钝痛,“她要很怕疼的,今天却在御书房外跪了两个小时……起起长大了,知道要保护爹爹了。”
云天双眼泛红,此前名动京都,威风凌凌的左丞相,一夜间竟苍老不少。
众人静默不语,身在帝王家,能何如?
大概是第二天午时刚过,云起起听见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身体笨重又疼痛,她无法动弹,只能侧头看去声音来源处,这一看她整个人都弹跳起来,尖叫道:“来人——来人啊!有老鼠!呜呜……有没有人啊……来人啊!有老鼠!”
中午狱卒送来的饭食她并没有胃口吃,这床又冷又冰,里面连床被子都没有,她整夜都无法闭眼,此刻,几只硕大的体态黝黑的老鼠正争抢着那只窝窝头,还时不时耀武扬威的看向云起起。
“叫什么叫!叫什么叫!”狱卒没好气的打开门,不耐烦道:“你爹云天都逃跑不要你了!你还真当自己是那养尊处优的大小姐了?几只老鼠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云起起听见他说爹爹走了,心下稍安,可那几只老鼠似乎是不怕人,张牙舞爪的向着自己的石床爬来,云起起吓的一张脸鬼一样的白,顾不得膝盖的刺痛和腹部的不适,艰难的拖动着身子往墙角缩去,口中嘤嘤求道:“求你,大哥求求你,把这些老鼠赶走,我怕……”
饶是此时云起起发髻散乱,一双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脸上的污渍无法掩盖她的绝色,狱卒回头见四下无人,猥亵一笑,反手关了牢门,缓步走进云起起道:“小宝贝,别怕,爷帮你把这些臭老鼠都赶走!”
“你!你别过来!”云起起惊恐的瞪大眼睛,看向眼前猥琐的胖男人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你别……我是王妃,这肚子里还有南王的孩子!”
“呵呵,王妃?北悦送来和亲的大将军今早便已抵达南齐啦!”胖狱卒脸上挂满邪肆猥琐的笑:“南王择日便要迎娶北悦大将军为正妃……怕是,南王早就忘了你这个人的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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