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声的播音室
城市的霓虹漫过老旧的播音楼,将窗棂染成淡淡的橘色。深夜十一点,整座城渐渐沉眠,市广播电台的三号播音间却亮起暖黄的灯,麦克风前,主播林晚调整好耳麦,指尖轻轻搭在桌面,随着开播提示音落下,一道温柔细腻的嗓音顺着电波漫开:“亲爱的听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锁定《午夜心语》,我是林晚。今晚的夜色很柔,如果你有想说的话、未了的心事,都可以拨通我们的热线电话,让我们在声音里彼此陪伴……”
这档深夜情感热线节目,已经守了这座城整整三十年。从黑白电视尚未普及的年代到信息爆炸的如今,它像一盏不灭的灯,悬在城市的夜空里,接住无数人深夜里的脆弱、迷茫与思念。而三号播音间,自节目开播起便是专属阵地,墙皮被岁月浸得泛着温润的米黄色,隔音棉里裹着几十年的人声气息,连桌上的麦克风都换了三代,却始终保留着最初的摆放角度。历任主播在这里对着话筒轻声细语,那些藏在深夜里的秘密、卸下防备的哭诉、小心翼翼的期盼,都顺着声波留在了这方小小的空间里,让它成了电台里最有温度的精神地标。
林晚接手《午夜心语》已有五年,她的声音清柔温婉,共情力极强,总能精准捕捉听众话语里的潜台词,用恰到好处的回应熨贴人心。每晚坐在播音台前,看着调音台上跳动的声波,听着热线电话里传来的细碎声音,她都觉得无比踏实——这方空间像是有魔力,能隔绝外界的纷扰,让她全身心沉浸在与听众的连接里。可从三个月前开始,这份踏实被突如其来的怪事打破,诡异的失声像一场挥之不去的梦魇,缠上了她,也搅乱了整个电台的安宁。
那是一个暴雨夜,窗外雷声滚滚,热线电话里传来一位女孩的哭声,她说自己独自在异乡打拼,工作受挫又遭遇失恋,觉得撑不下去了。林晚握着话筒,声音放得更柔,一点点安抚着女孩的情绪,刚想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别太为难自己”,喉咙突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舌尖发紧,喉咙发堵,任凭她怎么用力,都发不出一个音节。
直播间里的红灯亮着,电波还在持续,她只能对着麦克风徒劳地张着嘴,眼里满是惊慌,手指紧紧攥着桌角,指尖泛白。导播间里的老搭档张姐一眼就看出不对,心脏猛地一沉,来不及多想,立刻切了提前备好的钢琴曲,对着内部通讯器急声问:“林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晚张了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只能对着监控镜头用力摇头,眼里的慌乱快要溢出来。钢琴曲播了三分多钟,总算撑到广告时段,随着“广告之后更精彩”的提示音落下,播音间的红灯熄灭,林晚才像是脱力一般,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奇怪的是,刚才那种喉咙被扼住的窒息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试着清了清嗓子,声音依旧清亮温婉,没有半点沙哑或不适,仿佛刚才的失声只是一场荒诞的错觉。
“到底怎么回事?吓死人了!”张姐冲进播音间,满脸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还是喉咙不舒服?要不明天去医院查查?”
林晚摇摇头,指尖还在微微发颤:“不知道,就是突然说不出话了,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喉咙,可现在又没事了……”她心里满是疑惑,从业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既没有感冒喉咙痛,也没有过度用嗓,那突如其来的失声,诡异得让人心里发毛。
本以为只是偶然,可接下来的日子里,怪事接二连三地发生。有时是直播刚开场,刚说完问候语就突然卡壳;有时是在回应听众时,话到中途戛然而止;最严重的一次,她连着三次试图开口都发不出声音,只能全程靠背景音乐撑到结束,下播后躲在休息室里哭了一场,心里的恐惧越来越深。
每次失声都来得猝不及防,结束后又毫无异样,去医院做了全面检查,喉咙、声带一切正常,医生只说可能是心理压力过大导致的功能性失声,让她多休息。可林晚知道不是,那种窒息感太过真实,像是有外力在刻意阻止她发声,绝非单纯的心理问题。她开始害怕走进三号播音间,每次坐在麦克风前,都提着一颗心,握着话筒的手带着隐隐的颤意,原本从容的播音状态,也变得越来越紧绷。
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听众的反馈。每次林晚失声的瞬间,导播间的热线电话就会被打爆,短短几分钟里能接到上百个来电。听众们的描述惊人地一致:耳机里突然没了林晚熟悉的温柔语调,取而代之的是满是沙沙杂音的旧广播声,电流声里裹着一道铿锵有力的男声,字正腔圆,带着浓浓的年代感,断断续续播报着几十年前的新闻片段,像是“我市今日召开生产动员大会,各界群众积极响应号召”“春耕生产全面展开,确保粮食丰收”之类的内容,转瞬又切回背景音乐,快得让人以为是自己听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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