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六十五:水书诅咒·共享单车
大学城周遭的共享单车,原是道鲜活景致。清晨天刚亮,穿校服的学生就推着车往教学楼赶,车筐里塞着啃了一半的包子和摊开的课本;傍晚夕阳把树影拉得老长,情侣们共骑一辆车,车铃“叮铃叮铃”串成串,撞得梧桐叶簌簌落。可上周起,这景致生生变了味,像被谁泼了盆冷水,凉得人心里发沉。
那是个雨后的清晨,最早发现不对劲的是卖早点的王婶。她推着餐车往宿舍区走,瞧见街角的单车停放点不对劲——几百辆共享单车挤在一块儿,车身上花花绿绿的,走近了才看清,是被人用蓝颜料涂了满车。二维码糊得严严实实,扫不出来;车身上、车座底下、连车轮挡泥板的缝隙里,都爬满了奇特的符号。那些符号弯弯曲曲的,一头圆一头尖,有的翘着尾巴,有的蜷着身子,活像无数只蓝色的小蝌蚪在车身上游来游去,瞧着怪瘆人。
学生们起初只当是恶作剧。有人掏湿巾擦,那蓝颜料偏黏得紧,擦半天只留道浅痕,反倒把符号蹭得更模糊,看着更别扭;有人嫌晦气,绕开涂鸦的车去扫干净的,嘴里嘟囔着“哪个捣蛋鬼干的”,谁也没往心里去。直到三天后,怪事跟着就来了,先遭殃的是外语系的小周。
小周前几天赶早八,没顾上挑车,扫了辆涂满符号的单车就往教室冲。那天夜里,她睡得正沉,突然觉得浑身发冷,一睁眼——自己竟掉在水里了。四周黑黢黢的,只有头顶透着点微光,脚踩不着底,水凉得像冰,往骨头缝里钻。耳边总飘着含混的吟诵声,不是普通话,也不是她学过的外语,像谁在水底含着水说话,“呜呜咽咽”的,听得人心慌。
她想往上游,手脚却被滑腻的水草缠得死死的。那水草黏糊糊的,顺着胳膊往脖子上爬,越挣扎缠得越紧,有回她使劲一挣,水草竟勒出了红印。憋得她心口发疼,猛地惊醒时,睡衣后背全浸着冷汗,头发丝黏在额头上,喘得像刚跑完八百米。
“准是最近赶论文太累了。”她揉着心口安慰自己,翻个身想接着睡,却瞥见手腕上起了层褶皱——不是老人才有的皱纹,是像在水里泡了半宿的那种,指缝里还黏糊糊的,摸着手心发黏。她吓得赶紧爬起来洗手,可水龙头一开水,看见盆里的水就发怵,总觉得水里要钻出水草来,草草冲了两下就关了。
本以为是偶然,可第二天她在宿舍楼下碰见室友,两人一碰头,竟做了一模一样的梦。室友更惨,眼尾都起了褶皱,笑起来像老太太,对着镜子掉了半天眼泪。这事儿像长了翅膀,没半天就传遍了校园,一打听,倒了一片——凡是扫过涂鸦单车、或是蹲在车旁盯着符号看了半晌的学生,几乎都遭了殃。
有个男生说他梦里不光有水草,还有手往他脚腕上抓,冰凉冰凉的;有个女生醒了后不敢喝水,渴得嗓子冒烟,对着矿泉水瓶愣了俩小时;最邪的是前两天下雨,有学生蹲在花坛边避雨,鞋尖沾了点积水,低头一瞧,积水里竟浮着那些蝌蚪似的符号,蓝幽幽的,像活的。他吓得拿手去搅,符号散了,可指尖一离开水,又慢慢聚了起来,吓得他差点摔进花坛里,连伞都忘拿了。
校园里人心惶惶的,有人说是什么新型恶作剧,有人猜是得罪了谁,直到民俗学的张老听说了。张老是系里的退休教授,研究了一辈子少数民族文化,家里堆的旧手稿比人还高。他拄着拐杖,让学生扶着,颤巍巍地到单车停放点瞧。
蹲在单车旁瞅了半晌,他掏出老花镜戴上,指尖颤巍巍摸着那些符号,指腹蹭过颜料,脸色一点点沉了下来,嘴唇都白了:“是水书……这是水族的水书啊!”他急得直拍大腿,拐杖往地上顿了顿,“快失传的老东西了,怎么会出在这儿?”
学生们听不懂什么是水书,张老叹了口气,说水书是水族的古老文字,大多记在竹简上、布帛上,以前是用来记历法、祭祖先的,哪能随便涂在单车上?“这绝非普通涂鸦,”他眉头拧成个疙瘩,“怕是有人动了邪念,借文字搞鬼。”说着就赶紧让学生托人联系了我。
我到大学城时,几辆涂鸦单车已被警方圈了起来,旁边拉着警戒线。日头正毒,晒得地面发烫,可走近单车,就觉得一股凉气往脚脖子上钻。蓝颜料在太阳底下泛着诡异的光,不是普通颜料的亮,是发乌的蓝,像深水里的光。凑近闻闻,有股极淡的河腥气,混着水藻腐败的味,呛得人鼻腔发黏,像闻着了夏天河底的淤泥。
我掏出罗盘往符号旁一凑,奇了——指针没疯转,反倒有规律地上下摆,一下一下的,像波浪似的,连罗盘的木柄都透着股阴冷滑腻的劲,攥在手里像刚从水里捞出来,手心直冒汗。
“是水书缚灵咒。”张老在旁翻着他带来的旧手稿,纸页都发黄了,他指着上面的拓片给我看,“你瞧,这几个符号对上了——这个是‘沉溺’,那个是‘束缚’,还有这个……是‘祭祀’……造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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