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咱说这李采臣,一番话是剖明了心迹,三个头是磕定了名分。他看着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师父,心里头那叫一个美,觉得自个儿这后半辈子,可算是找着靠山了。
他扶着膝盖站起来,咧着嘴,搓着手,眼巴巴地看着玄阳子,那眼神,就跟等着主人喂食的小狗似的。
“师……师父,”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看,这名分也定了,头也磕了……咱是不是,该正式学点那真本事了?”
玄阳子看着他这副急不可耐的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好!有志气!为师就喜欢你这股子狠劲儿。”
他看着李采臣,慢悠悠地说道: “那咱们……就开始吧。”
李采臣和白七姑都是一脸懵圈。 “师父,”李采臣抬起头,傻傻地问道,“开始……开始什么啊?”
玄阳子一挑眉毛,理所当然地说道:“上刀山,下油锅啊。你刚才说的嘛。”
“啊?!!!” 李采臣的眼珠子差点没从眼眶里瞪出来,“师父!您老……您老别开玩笑啊!我那就是一句……一句表决心的场面话!”
“为师从不开玩笑。” 玄阳子脸上的笑容不变。
这一下,不光李采臣傻了,连旁边的白七姑都急了。 “真人!”她一步上前,脸上满是焦急,“不可啊!采臣他……他虽被雷劈过,可终究还是凡胎俗体,这刀山火海的,如何能受得住?求真人三思啊!”
玄阳子却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丫头,贫道是在收徒,不是在害命,自有分寸。”他缓缓说道,“你若信得过贫道,便在此处看着。你若信不过……”
他没再说下去,但那意思,却再明白不过了。
白七姑被他这眼神一看,只觉得心里一寒,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她只能咬着嘴唇,满眼担忧地看着李采臣。
李采臣一看这架势,知道是躲不过去了。他冲着白七姑,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安慰道:“七……七姑,没事儿!咱这是亲师父。师父还能真害死我怎的?你……你瞧好吧!”
他转过头,哭丧着脸,跟着玄阳子,一步一挪地,就往后院走去。那背影,跟个马上要被拉去屠宰场的猪似的。
一到后院,玄阳子领着他来到那片空地,站定脚步,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徒弟,瞧好了。”
说罢,他只是随意地将那宽大的道袍袖口,对着前方的空地,轻轻一挥!
一股无形的罡风卷过,地面上的尘土草屑冲天而起,迷得李采臣睁不开眼。待他再睁眼时,只见那片原本空旷的土地上,竟已凭空多出了一座三尺来高、七尺来长的“刀山”!说它是山,可通体上下,都是由无数块浸泡过尸血、淬炼过怨气的破铜烂铁组成!有那断了的铡刀,有那豁了口的镰刀,还有那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带着倒刺的铁蒺藜!个个刃口朝上,在阳光下泛着一股子黑紫色的瘆人冷光。
玄阳子指着那座“刀山”,淡淡地说道:“上去吧。从这头,走到那头,你这拜师礼的第一项,就算完成了。”
“师……师父……”李采臣的脸都白了,“这……这上去,脚还要不要了?”
“你不是答应了‘绝不皱一下眉头’吗?”老道斜了他一眼。
李采臣是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他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刃,只觉得脚底板都开始抽筋。可事已至此,再怂可就真丢人了。
他一咬牙,一跺脚,把鞋袜脱了,光着脚,战战兢兢地,朝着那“刀山”走了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眼一闭,心一横,抬起脚,就朝着一块看着还算平整的铡刀碎片上,踩了下去!
“嗷——!”
一声杀猪般的惨叫,瞬间响彻了整个道观!
那刀刃,是真锋利!李采臣只觉得脚底板一阵钻心的剧痛,仿佛被一根烧红的铁钎子给捅了个对穿!他赶紧抬起脚一看,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已经豁然在目,鲜血“汩汩”地就往外冒!
玄阳子也不理他,只是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李采臣叫唤了半天,看师父不搭理,也只能自认倒霉。他看着脚下那还在流血的口子,心里一狠:“他娘的!死就死!”
他咬着牙,再次抬起脚,重重地踩了下去!
可这一脚下去,预想中那更加钻心的剧痛,却没有传来。
“滋啦——”
一声如同滚油浇上烙铁的刺耳声响,伴随着一股子黑烟,从他的脚底板猛地冒起!
他低头一看,只见他那正在流血的伤口,在接触到刀刃的瞬间,那鲜血竟如同活过来一般,爆发出了一团微弱的、却霸道无比的金色电光!而那块淬满了“毒煞”的铁片,在接触到他血液的瞬间,竟如同冰雪遇到了烙铁,被“腐蚀”出了一个浅浅的凹痕!
那股子钻心的疼,还在。可一股子酥酥麻麻的、如同过电般的舒爽感觉,却也顺着脚底板,传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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