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世时间,云栖市,一处看似普通、位于老居民区巷尾的“老马茶馆”。
午后阳光懒洋洋地洒在古旧的木质桌椅上,茶馆里客人寥寥,只有三两老街坊在角落里下棋聊天,收音机里咿咿呀呀地放着戏曲。
而在茶馆最深处,一个被翠竹屏风隔开的静谧角落,一张不起眼的方桌旁,坐着三个人。
左边,是退休以后,开了一个小茶馆的老板马师傅,萧风也经常光顾,只是常常被马师傅笑着评价牛嚼牡丹。
他正慢悠悠地给自己续上一杯热茶,氤氲的水汽模糊了他镜片后的目光。
而右边,也是萧风的老熟人,标志性的光头黑框眼镜,加上一身黑色T恤,正是“登Duang郎”的杰哥!
他面前的是一杯清水,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桌面,表情是惯常的冷静,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极难察觉的凝重。
中间,则是一位气质干练、容貌姣好的女子,正是前云栖市伏魔司局长,如今已调任总部、修为刚刚突破至尊者境界的林清影。
她眉头微蹙,面前的茶水一口未动。
一个退休开茶馆的普通老头,一个文职官员,一个刚晋升的女尊者,任谁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聚在一起,谈论着足以颠覆认知的秘密。
然而,若有感知敏锐到极致的圣者级存在在此,便会骇然发现,这小小的茶桌方圆三米之内,空间已经被一种无形无质、却又坚固到令人绝望的绝对禁制彻底封锁!
那并非简单的空间屏障,而是仿佛将这片区域从整个宇宙的法则中暂时“剥离”了出去,自成一体,连时间流速似乎都与外界有着微妙的差异!这种手段,绝非寻常圣者能够布下!
马师傅轻呼了一口手中的热茶,感受着那微烫的液体滑过喉咙,然后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沧桑:
“时间锚点被触动了……小风,已经到了二十三年前。”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让桌边的气氛瞬间凝固。
林清影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紧,骨节有些发白,她忍不住开口道:“他的进步……有些太快了,这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
她没有说完,但眼中的担忧显而易见。
他们当然有能力改变一些事,比如直接塑造出一个“萧山”和一个“孟知微”,但那并没有什么用,因为萧风能穿梭时间的话,一眼就能看出这对“父母”是假的,所以只能用这些似是而非的感情,来“测试”萧风,到底属于哪一种存在……
而他们,怕引起天道的注视,封印了力量与记忆,以“普通人”的身份留在萧风附近观察,直到萧风踏入他“出生”的时间节点……
“当初布下这个局的时候,我们就该想到的。”
杰哥微微摇了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锐利如刀,却又带着一丝无奈。
“那根本不是我们能够真正‘操纵’或‘引导’的力量,你我三人,当年不过是在时间长河边缘,机缘巧合之下惊鸿一瞥,窥见了时间中的一角碎片,还有那道……超脱一切的身影,仅仅是那一眼带来的反噬与信息冲击,就差点让我等神魂俱灭,道基崩散。”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沉重:“我们以为,凭借那点模糊的指引,加上一些‘安排’,就能培养出一位‘合格的’守护者,一位能在未来大变中稳住局面的‘钥匙’。”
“甚至……奢望能间接触及那股超脱之力,现在看来,何其可笑。”
马师傅放下茶杯,目光透过屏风的缝隙,望向茶馆外熙熙攘攘的平凡街景,声音低沉:“是啊,妄想掌控超脱之力,根本不可能。那等存在,其轨迹岂是我等凡俗能够算计?小风他……或许从来就不是我们手中的棋子,他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一个我们根本无法理解的‘现象’。”
林清影深吸一口气:“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继续按照原计划,暗中提供有限帮助,引导他走向我们‘预想’的那个未来节点?还是……”
杰哥眼神闪烁,似乎在权衡利弊,最终,他缓缓说道:“或许,是时候改变策略了,继续隐藏在幕后,试图‘安排’他,风险太大,不如……直接跟‘那些人’摊牌吧。”
“‘那些人’?”
林清影瞳孔一缩。
“那些同样在棋盘上的人,或许知道更多内情……”
杰哥意有所指。
“先去接触一下他们吧,比如……已经回归的九黎兵主,某些可能已经从沉睡中彻底醒来、或从星海归来的‘老古董’。”
“我们主动表明立场,共享有限的情报,寻求合作。”
马师傅接过话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却也带着决断:“至少,念在我们曾为此界出生入死、守护多年,未来若真有清算之日,或许还能留得一席之地,不至于……被彻底当成妄图操控命运的野心家而抹去。”
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茶馆外,戏曲声悠扬,市井生活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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