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快救人！”
侍卫托着卷着被子，满脸是血的姜离离冲了进来，呼喊声打破了医馆内深夜的宁静。
屋内，医师抬头见到的，就是眼前这副景象，手中的药碾子“咣当”一声掉进碾槽，药材掉到地上。
他瞪大双眼惊呼：“这、这怎么伤成这样？快把人放到那边的床榻上！取止血散和金疮药！”
宫远徵与清漓进入时，就见屋内一片混乱。
药碾旁，药材散落一地，小学徒仔细翻找着药柜，周大夫俯身查看姜离离脸上的伤口，神情凝重。
清漓快步上前，目光触及姜离离面容时骤然凝住。
只见三道血痕横亘在姜离离脸上，最狰狞那道伤口，自颧骨延伸至下颌，皮肉翻卷间可见白骨，鲜血顺着下颌滴落，将月白色的衣领洇成一片刺目猩红。
她认得这张脸，昨日自己和宫远徵亲眼看见，宫唤羽于鎏金大殿之上，选中了这位姜离离姑娘为少主夫人，当时姜姑娘似是有些不情愿。
“怎么回事？”宫远徵冷声问向门外的侍卫。
侍卫赶忙回答：“回徵公子，今晚我们奉令搜查女客院落，可姜姑娘房间迟迟没有动静，待踹开房门后，便见屋内血腥之气浓重，姜姑娘气息微弱的躺在满是血迹的床上，脸上也…这般模样。”
宫远徵几步跨到清漓身侧，仔细查看姜离离颧骨处的伤口，忽然冷笑一声：“伤口边缘齐整，显然是利器所划。”
似是感到什么不对，他眉头一皱，眼神骤然锐利。
“清漓，你闻闻她身上这味道。”
宫远徵的金丝手套轻拂过女子肩膀处，一缕似苦似甜的气息混着血腥气漫上来。
清漓瞳孔微缩，垂眸凑近时鼻尖微动：“……是曼陀罗的味道……”她抬眼与他对视，眼底掠过冷光。
“此事绝非意外。”
这时，却听隔壁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宫子羽闻声赶来，见到姜离离脸上狰狞的伤口，面上一惊，然后露出痛惜之色。
“何人如此残忍……”
话音未落，余光瞥见宫远徵的身影，脸色瞬间沉下来，怒瞪着他。
两刻钟前，两人刚刚争吵过，后面又从宫唤羽的话中，发现今夜宫远徵出现的时间蹊跷，宫子羽怀疑，今晚他父兄遇害的事情，与宫远徵脱不了干系。
宫远徵与宫子羽对视，喉间溢出一声轻嗤，眼尾上挑，白了对方一眼，懒得再与这蠢人争执。
见清漓眉头微蹙的看着医师给姜离离上药，他观察了一下姜离离的状态，确认姜离离暂无性命之忧后，拉了拉清漓的手。
“走吧，她死不了。”
清漓指尖微动，任由他拽着自己，往门外走去，目光却仍落在姜离离渗血的纱布上，心中思考着：那三道伤口是不是偏得太巧，既不致命，又足够破相。
两人踏步而出，并肩而行，将屋内的喧嚣渐渐甩在身后，檐下灯笼将两人影子重叠，在夜风里晃出细碎的暖光。
与此同时，夜深人静的女客院落中。
新娘们历经今夜这惊心动魄的事情，多数人的房间窗户皆透出微弱的烛光，仅有寥寥几个房间的窗户陷入黑暗。
其中一个烛火未熄的房间里，一名新娘正定定看着自己的手，口中低声呢喃。
“姜姑娘，不要怪我，我也不想害你，脸上多几道伤口，总比丢了性命好吧？”
“待我成为少主的新娘……定会让你的脸恢复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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