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兰亭拿过纸笔,把袁野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记了下来。他本是这韩城备受追捧的民众领袖,既有威望,也有学识,此时却如一个小学生般聆听教诲,单就这份姿态,也让袁野暗暗认可。
蔚兰亭记完,抬头看向袁野,似乎在询问第二件事。
袁野说:“第二件事是筹建一个新的政党,这个党的名字,就叫生民党吧!你第一件事涉及到的那些人,全部都要加入这个党来。这个党的宗旨,就是你写下的那句话。”
蔚兰亭掐了掐自己的脸,腮边肉都挤变形了。然后,他像花痴一样盯着袁野,那无辜的眼神,清澈如魏河的水,流淌着哗啦啦的不解与崇拜。
袁野说:“自古以来,所谓乱世出英雄,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但是古人不知道那是什么力量,也没有好好总结过。所谓的党,简言之,就是在这个基础上的归纳提炼,让一群人将来甚至是举国之人形成合力,那样做起事来,是不是会容易得多?”
蔚兰亭点点头,他的大脑像是被格式化了,此时正在存储新的内容。
袁野又说:“生民党,顾名思义,就是以苍生黎民为本,为苍生黎民谋幸福,将苍生黎民为己任的一个团队,一种思想,一股力量。它最大的特点,就是一个人干不成的事,它能干成;一代人做不了的事,它能做!我这样说,你明白吗?”
蔚兰亭似是而非地点头,这是他五十多年的阅历中从未有过的时刻,他隐隐感到袁野说的很对,但他有一种既豁然开朗又云遮雾绕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内心有两股势力正在寻求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无奈两股势力间似乎有一层很薄的透明膜,一旦撕开一道口子,立马就会刀枪相见。
在他的传统教育中,可没有什么君子不党的概念,但前人也从未说过党这个概念,正是基于这一点,当袁野提出来建立生民党这个想法时,他压根就体会不到它的意义所在,但他觉得这个称谓可能会给这个世界带来莫名的恐惧和无尽的灾难,尽管他没有依据,但是他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绞尽脑汁想找一个理由来反驳,却总是自己先把找到的理由驳斥下去。
天人交战中,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跌跌撞撞地离开了袁野的房间,他的骄傲和恐惧不允许他再待下去。
袁野摇头苦笑,还是着急了一点,他想。历史之所以叫历史,是因为它是在特定条件下的必然产物,而现在,他在拔苗助长。但一想到谦谦一个人带着那半岁大的女儿,他又觉得非如此不可,一举两利,帮助这个世界建立一种新秩序,让人民得到福祉,即便是个副产品,也是值得的。
于是他静下心来,又拿出一摞纸,开始描绘蓝图,他画了两棵树。一棵是科技树,另一棵是社会治理结构之树。然后,围绕这两棵树,他开始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这一写,就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里,蔚兰亭都没有来找他。袁野甚至都没有见到他,他似乎躲到某个地方去了。袁野把他所知道的他认为在这里可以做的事一股脑儿都写在了纸上,汇聚成了一大摞纸。然后,他把两棵树贴在墙上,又给蔚兰亭留下了一封信,离开了这里。
就在他离开两天后,蔚兰亭带着一群人风尘仆仆地回到了他的家。他最初对袁野提出的建党这事很是震惊,这是前人没有干过的事,他感觉自己无所适从,既无参照,也不敢设想。袁野所说的两件事,其实就是一件事,都是做人的工作。但又有区别,第一件事是他所欲也,第二件事他莫名其妙地害怕。他知道人多力量大,但他对党这个玩意直觉中似乎有一种对未知的恐惧感。
就这么在矛盾挣扎中过了十来天后,他还是出门了,把袁野的思想带到了他心中的班底中去,那些人中的绝大多数和他的反应一样,都认为这是夜想天开、天方夜谭。但当蔚兰亭告诉他们这是天神的意志,而且天神还凭着匹夫之力带着他越狱之后,他们的思想就动摇了,而且开始一边倒了。
首先是当地首富杜振霆,他是见过袁野的,也知道袁野的那些见所未见的手段,但由于袁野低调不张扬,他也没有多想多问。他说如果能换来这样的世界,他不惜倾家荡产,因为,这方世界太沉闷了,他们有了财富和土地,但却没有什么盼头,既看不到未来,更看不到希望,就该变一变了。而且,他们的名字,将会被镌刻到那熠熠生辉的碑铭上。
杜振霆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开万世太平。能参与到其中,这是多么荣耀的事!天下为公,人人平等,这是多么让人向往的世界!
蔚兰亭开始还以为只是杜振霆一个人头脑发热,但随着他见到的人越多,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格局小了,虽然大多数是因为他提到了天神才转变,但这些人似乎比杜振霆更为狂热地笃信不疑。于是他按照自己拟定的名单继续走下去,当他一次一次口水快要说干的时候,那收获的喜悦又来把喉咙润泽了。愿意跟随他的人越来越多,他的干劲也越来越大。他开始的目标是一百人,但几天之后,要和他一起去朝拜天神的竟然达到了三百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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