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的警告短信，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林轩因“充电”而带来的短暂安宁。
“能量越强，枷锁越重。”
这句话在他脑中反复回响，让他对顾曼青那霸道而高效的“治疗”产生了深深的疑虑。是提点，还是离间？安雅和顾曼青之间，到底存在着怎样的纠葛？
一夜无眠。第二天上班，林轩顶着两个更深的黑眼圈，但精神却因“电量”满格而异常清醒，甚至带着一种过度的亢奋。顾曼青灌输的能量，像一剂强效兴奋剂，后劲十足。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注意力集中在当前最紧迫的任务上——消化从加密日志中得到的信息。
那个网络地址和加密通讯频道是关键，但直接追查风险太大，容易打草惊蛇。顾曼青的“等”字诀是正确的。他现在要做的，是利用现有的线索，结合自己的异能，进行更深层次的情报挖掘。
首要目标，是技术部那台备份服务器本身！既然王工会将加密日志偷偷存进去，那台服务器上，或许还残留着其他未被发现的蛛丝马迹。
上午，林轩借口需要核对一批原材料的早期检测报告（这需要调阅历史数据），再次来到了地下一层的备份服务器机房。这一次，他做足了准备，精神状态也处于巅峰。
刷了安雅给的临时权限卡，他再次进入那个充满嗡鸣的冰冷空间。他没有急着去触碰那台目标服务器，而是先绕着机柜缓缓踱步，同时将感知力如同雷达波般扩散开来，尝试捕捉整个机房环境的“情绪”残留。
这是一种全新的尝试。以往他感知的是具体物品或人的情绪，现在他试图感知一个空间的“集体记忆”。
起初是一片混沌，只有各种电子设备运行产生的、无意义的能量波动。但当他将精神高度集中，过滤掉这些背景噪音后，一些模糊的“印记”开始浮现出来。
那是不同时间、不同人员在这里操作时留下的情绪碎片——技术员的枯燥乏味、管理员的例行公事、以及……一种极其微弱的、混杂着紧张、贪婪和一丝恐惧的情绪波动！这波动很淡，断断续续，但指向性明确，正是来自那台存放加密日志的服务器！
就是它！王工（或者他背后的人）留下的情绪印记！
林轩走到那台服务器前，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轻轻按在冰冷的金属机箱上。这一次，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强行冲击加密文件，而是放慢节奏，像抚摸一件古董般，细腻地感受着服务器外壳上残留的、所有与之接触过的“记忆”。
庞杂的信息流涌入，但这一次，在林轩高度集中的精神和顾曼青“强化”后的操控力下，变得有序了许多。他像一名考古学家，小心翼翼地剥离着历史的尘埃，寻找着特定的“年代层”。
终于，他捕捉到了！除了上次破解加密日志时留下的强烈情绪印记外，还有几次更早的、类似的紧张情绪残留，时间点恰好对应之前产线几次未被重视的微小异常！
更重要的是，他“感觉”到，在最近一次（也就是昨天）的操作中，除了王工那熟悉的紧张贪婪外，还夹杂着一丝极其隐晦的、带着命令和审视意味的冰冷情绪！这情绪不属于王工，更像是一个旁观者或者……监督者！
“塞壬”的高层，在远程监视？或者，王工身边还有同伙？
林轩心中凛然。他尝试追踪这丝冰冷情绪的源头，但它如同水中的游鱼，一闪即逝，难以捕捉。对方的反侦察意识很强。
虽然没有直接拿到新证据，但确认了王工是长期内鬼，并且可能有同伙在厂内监视，这已经是重大进展。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王工能如此熟悉系统漏洞和巡检规律。
就在林轩准备进一步探查时，机房的门禁“嘀”的响了一声。
有人来了！
林轩心中一惊，迅速收回手，假装正在查看旁边一台服务器的标签。
进来的是技术部的一名资深工程师，看到林轩，愣了一下：“咦？林工？你怎么在这里？”
“哦，李工啊。”林轩稳住心神，晃了晃手中的申请单，“我来调阅一些老的生产数据，做质量追溯。这边服务器响应快一点。”
李工看了看他手中的单子，点了点头：“这样啊，那你忙，我取个备件就走。”他没有多问，取了东西便离开了。
林轩松了口气，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快速清理掉自己可能留下的痕迹，退出了机房。
回到车间，已是中午。林轩感觉精神有些疲惫，刚才的深度感知消耗不小。顾曼青的能量虽然后劲足，但消耗起来也快。他需要可持续的“能源”来维持日常探查。
午休时，他照例去了食堂。今天他特意选了个能纵观全局的位置，一边心不在焉地吃着饭，一边用增强后的感知力，悄悄扫描着整个食堂。
这是一种更大范围的练习。他尝试捕捉空气中流动的、成千上万种细微的情绪波动，并试图将它们分门别类——工人们下班后的放松、对饭菜的抱怨、同事间的闲聊嬉笑……如同聆听一场嘈杂的交响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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