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的欢呼还没散尽,一个身着灰袍的执事就穿过人群,走到林辰面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辰,玄尘长老有请。”
林辰心里“咯噔”一下。玄尘长老?那是宗门里出了名的老古董,常年闭关于藏经阁,据说连宗主都要敬他三分。这种级别的人物,怎么会突然召见自己这个刚在外门闯出名堂的弟子?
他攥了攥手心的汗,将蛇骨刀别回腰间,跟着执事穿过层层回廊。越靠近藏经阁,空气越沉,廊柱上的雕刻从飞禽走兽变成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压得人喘不过气。
“进去吧。”执事在一扇厚重的木门前停下。
林辰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屋内没有点灯,只有几缕阳光从雕花窗棂挤进来,落在一个盘膝而坐的老者身上。老者须发皆白,眼皮耷拉着,手里摩挲着一串油光锃亮的菩提子,看不清神情。
“弟子林辰,参见玄尘长老。”林辰躬身行礼,刻意让声音平稳。
老者没睁眼,慢悠悠地说:“外门大比,以淬体六重胜了淬体七重的赵峰,不错。”声音像磨过的砂纸,沙沙地刮着空气。
“侥幸而已,是赵师兄手下留情。”林辰谨慎回应,不敢贪功。
“侥幸?”老者终于抬了抬眼,目光像两道细针,直直扎过来,“能接下‘断水’还反败为胜,靠的是那把刀,还是你怀里的东西?”
林辰心跳漏了一拍——果然是为了古玉!他不动声色地将手按在胸口,那里的古玉像块冰,突然凉了下去。“弟子愚钝,全凭宗门功法和一把普通短刀,不敢欺瞒长老。”
老者哼了一声,菩提子转得更快了:“普通短刀?能引动‘地脉气’的,也算普通?”
林辰后背瞬间沁出冷汗。他没想到这老者竟能看穿古玉的底细!他咬紧牙关,只装作听不懂:“弟子不知什么地脉气,只是练刀时总觉得贴着地面更稳些,许是错觉。”
“错觉?”老者突然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屋里荡开,“十年前,也有个小子跟你一样,说握着块破玉是‘错觉’。”
林辰猛地抬头——十年前?难道和父亲有关?
老者却不接话,话锋一转:“你那身法,是《踏风影》?不对,比制式的快三成,还带着股土腥气……是自己悟的?”
“是、是弟子瞎练的,偶尔发现这样步子更灵便。”林辰低下头,手指抠着衣摆。他知道,每多说一个字都可能露馅,只能捡着模棱两可的话应付。
老者沉默了片刻,突然抛出一句:“把你怀里的东西拿出来看看。”
林辰的心跳瞬间提到嗓子眼。拿?还是不拿?拿了,古玉的秘密可能保不住;不拿,就是公然违抗长老命令,后果更难测。
他迟疑的瞬间,老者又道:“怎么?不敢?还是说,那真是见不得人的邪物?”
“弟子不敢!”林辰连忙道,“只是这物件是家传的,沾了些俗气,怕污了长老的眼。”他赌老者不会强抢,毕竟宗门有规矩,不夺弟子私产。
果然,老者没再逼问,只是淡淡道:“家传的?那就好好收着吧。”顿了顿,又说,“你那身法不错,明日起,去内门听学吧。”
林辰愣住了——内门?这突如其来的提拔,是福是祸?
“谢长老恩典!”他叩首时,眼角余光瞥见老者正盯着他的后背,眼神幽深,像在估量一件待价而沽的器物。
走出藏经阁,阳光刺得林辰眯起眼,胸口的古玉不知何时又热了起来,烫得他心慌。玄尘长老到底想干什么?是看中了他的潜力,还是盯上了古玉?那句“十年前的小子”又藏着什么?
风从藏经阁的飞檐上卷过,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寒意。林辰知道,这看似是平步青云的机会,实则可能是更凶险的漩涡——他得把古玉藏得更紧,把爪子磨得更利,才能在这深不见底的宗门里,走得再稳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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