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的蓉城,笼罩在一片薄雾微凉之中。李森独自一人,乘坐早班大巴抵达了这座繁华的省城。与钱老板约定的见面地点,是城南一处颇为隐秘的私人会所,名为“云水阁”。
会所门面低调,内里却别有洞天,假山流水,曲径通幽,装修极尽奢华。在服务生的引导下,李森走进一间名为“听雨轩”的包间。包间内,钱老板早已等候,见他进来,连忙起身,脸上堆着热络却又带着几分紧张的笑容。
“李总,您可算来了!路上辛苦!”钱老板热情地握手,引他入座。精致的茶具早已备好,香茗氤氲。
“钱老板客气了。”李森淡然一笑,落座。他今日穿着一身得体的休闲西装,气质沉稳,与这环境并无违和感。神识却早已悄然散开,感知着周围。包间隔音极好,除了他们,并无他人,但隔壁及走廊有数个气息沉稳、明显是保镖的人物。
寒暄几句后,钱老板切入正题,压低声音:“李总,李公子那边……催得紧。您考虑得怎么样了?今天可是个好机会,李公子正好有空,想亲自跟您聊聊。”
李森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哦?李公子亲自来了?那正好,有些事,当面说清楚也好。”
正说着,包间门被推开,一名年轻男子在两名黑衣壮汉的簇拥下,踱步而入。这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穿着看似随意却价值不菲的休闲服,面色有些苍白,眼神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倨傲,正是那位李公子,李伟。
钱老板立刻像弹簧一样站起来,躬身赔笑:“李公子,您来了!这位就是森源合作社的李总,李森。”
李伟随意地扫了李森一眼,鼻腔里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打过招呼,自顾自在上首坐下,翘起二郎腿。两名保镖如门神般立在他身后,目光锐利地盯住李森。
“李总是吧?”李伟端起茶杯,吹了吹气,语气懒洋洋的,“我的提议,钱老板应该跟你说了吧?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我时间宝贵。”
李森心中厌恶更甚,但依旧保持平静:“李公子,您的厚爱,我心领了。只是,合作社是集体企业,股权变更涉及全村几百号人的生计,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需要走村民代表大会的程序,耗时较长。而且,我们目前资金充裕,暂时没有融资需求。”
李伟闻言,眉头一皱,放下茶杯,语气转冷:“程序?那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资金充裕?哼,那点小钱算什么?跟我合作,资源、人脉,是你想象不到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钱老板在一旁冷汗直冒,连连给李森使眼色。
李森却恍若未见,淡淡道:“李公子,强扭的瓜不甜。合作讲究你情我愿。若是以势压人,恐怕难以长久。”
“以势压人?”李伟嗤笑一声,身体前倾,盯着李森,眼中威胁之意毫不掩饰,“在蜀省这一亩三分地,我李伟看上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跟你明说,要么乖乖合作,大家发财;要么,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的合作社开不下去!你自己选!”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钱老板吓得脸都白了。
李森心中怒意升腾,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断。讲道理,行不通;妥协,绝无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用非常手段了。他原本还存着一丝和平解决的希望,现在看来,是自己天真了。
他悄然运转《控神诀》法门,神识如无形丝线,悄无声息地探向李伟。此术他修炼时日尚短,远未纯熟,且对心志坚定或身怀异宝者效果不佳,甚至有反噬风险。但观这李伟,酒色财气早已掏空身子,意志薄弱,正是最佳目标。
李伟正自得意,忽然觉得脑袋微微一晕,眼前李森的身影似乎模糊了一下,随即一种莫名的、难以言喻的顺从感从心底升起,仿佛眼前之人说的话,都变得无比正确,值得听从。他甩了甩头,想驱散这奇怪的感觉,却越发觉得李森看起来顺眼了许多。
李森捕捉到对方神魂的瞬间恍惚,知道机会来了。他语气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导意味:“李公子,何必动怒?合作共赢,自然是好事。只是方式可以更灵活些。比如,您以个人名义,成为我们合作社的‘高级顾问’或‘战略合作伙伴’,无需股权,但可以享受相应的分红和资源支持。这样,既全了您的面子,也保全了合作社的独立性,岂不是两全其美?以您的身份,做个顾问,影响力岂不是比单纯持股更大?”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给了台阶,又暗含了《控神诀》的暗示力量。
李伟听着,觉得颇有道理。是啊,强夺股份,吃相难看,传出去也不好听。做个顾问,既体面,又有实惠,还能显示自己的能量……他越想越觉得李森这个提议真是为自己着想。
“嗯……顾问?”李伟摸着下巴,故作沉吟,眼中的倨傲消退了不少,“听起来……倒也不是不行。具体怎么个合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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